明姝识趣,座位都坐满了,忙起身给殿下腾出位置。
秦棠溪顺理成章就坐了,不忘吩咐她:“你找个座位坐。”
雅间内放眼看去,只有长公主原来的座位旁空着,明姝踌躇了会,磨磨唧唧地走过去。
秦棠溪笑了笑,康平也跟着道:“你们说,我回去了。”
“无妨,就问几句话,陈主事最近接手的事可有哪里不对劲?”长公主随意寻了话。
陈郸手中的事情可不少,只说最近也有好几件,陈郸被这么一问后,手中的酒忽而不香了,“臣还在查,还没出什么问题。”
“好,孤问问,若哪里绝对不对,记得及时说。”秦棠溪顺势起身就走了。
陈郸等人脊背生汗,长公主问话可真是随心所欲,他们对视一眼后纷纷就恹了下来,恨不得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陈郸感觉不对,左右找着明言,看了一圈后发现他坐在长公主身侧,顿时觉得新来的太可怜了。
然而明姝没有感觉到可怜,酒肆里的菜色口味都不错,饥肠辘辘后只想将自己填饱。
康平这个时候很正经,悄悄同长公主说起京兆尹。
“江知宜给皇帝献了不少美人,甚为古怪,她本是公主派,如今,倒开始偏向皇帝了。”
秦棠溪微抿红唇,抬手给她斟了杯酒,回道:“三年任期即将满了,她想留在京城罢了。寒门仕子,总归与你我不同。”
康平摇首:“她虽说出身寒门,可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也不算是无依靠,若有请求,也该找你才是。”
“当作不知,随她,京兆尹罢了,还能翻天不成。”秦棠溪也不在意,江知宜进献美人不过是安插自己的人。
就好比——她身侧的小姑娘。
明姝吃饱了,轻轻放下筷子,低头却见长公主在桌下递来一方手帕。
她愣了愣,接了过来,擦擦嘴。
侍郎钱得槐看到了,笑说:“明言竟会随身带着帕子,也是爱干净的。”
康平扫他一眼:“钱侍郎自己不爱干净,还不让人爱干净?”
钱得槐立即装作哑巴,闷不吭声地饮了一杯酒。
气氛微有些僵持,明姝恐自己以后不好同他们相处,便道:“县主爱开玩笑了,侍郎大人都不好说话了。我今日初来,便逾矩敬您一杯了。”
“客气、客气了。”钱得槐见台阶就下,还不忘说一句:“爱干净是个好习惯,我瞅着户部就你干净些,陈郸他们基本就是泥巴堆里走来的,你以后感染他们,让他们也爱干净些。”
明姝浅笑如花,抿过一口酒,忽而听到长公主说话:“听闻县主今晚设宴?”
康平怼道:“殿下耳力真好,明言可去?去了记得备礼,旁人不用带礼,你得准备。”
明姝哪里有银子,自然说的是长公主。
秦棠溪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因长公主在,众人都不敢多饮,填饱肚子就回户部。
其他人都离开后,秦棠溪趁机拉着小姑娘的手,凝眸望着她:“康平对你如何?”
“县主对我甚好。”
秦棠溪收回牵着小姑娘的手,五指在空中蜷曲了会儿又再度揽向小姑娘的腰身,顺势将人拉近。
明姝反应性地坐在她的身上,脑门顿时空白,慌忙就要站起来。
秦棠溪不肯,莹白的细指抬起她的下颚,微微用力,小姑娘疼得皱眉,她不动声色地亲向抿起的嫩唇。
明姝明白过来,殿下要亲她。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没有拒绝。
唇齿相依,淡淡的酒味被一股疏冷的气息取代。
****
康平在马车上等了会儿,明姝先走出来。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酒楼门口还停了两辆马车,小姑娘探首后就朝着左右看了一阵,迟迟没有踏出脚步。
她在犹豫。
没过多久,长公主也走了出来,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向公主府的马车。
小姑娘有些失望,却还是登上康平的马车。
康平嗤笑,“男儿应该骑马,骑你的马去。”小姑娘嘴角染红,一看就是亲吻过的。
明姝不甘示弱地瞪她一眼,然后费力地爬上马背,自己坐上去后还有些后怕。
这匹马有些高大,与她平日里骑的马不一样。
她准备要走的时候,有人走到她跟前,“明大人,殿下有话同你说。”
“啊、好。”明姝喜滋滋地又爬下去,小跑着爬上公主府的马车。
马车在户部衙门前停下,明姝下来后,马车继续往前,没有多做片刻的停留。
康平也赶到了,拿手戳了戳她的下颚:“男儿不应该抹口脂。”
“我没有抹。”明姝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今日清晨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口脂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康平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进署衙。
明姝磨磨后槽牙,不和她计较,她一定嫉妒殿下。
****
大理寺中气氛沉凝。
“殿下,臣经过多日的比对,发现信国公府的信中确有谋逆……”大理寺卿语句不安,觑了一眼长公主冷厉的眼神后,大胆道:“不过不是叛国,是牵扯旧事。”
秦棠溪手中握着信国公的亲笔书信,寥寥数语,是写给旧日楚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