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只觉好笑,她就说嘛,她明明是个没人缘的,怎么今日突然就变了样,敢情是为了奚落于她。
不过,她倒是觉得她们没有说错,她怎么可能和她们一样。如她上一世跋扈的那么没有道理,也从不会与黄口为难。她们还真是没品到了极点。
太子妃觉得自己挥出的一拳,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调整了一下想要跳脚的心情,故意惊讶又道:“难道长公主妹妹连《女戒》《女则》都不曾读过,这怎么能行。怎么说你都是长公主,能得此封号,全赖先帝抬爱。先帝既然抬爱于你,你就要当起长公主的责任,做好天下少女的楷模。德行就是咱们女子必修的功课,你若是德行不佳,先帝会很心痛的。”
堂中,因着太子妃的这番言论,大家都噤了声,快速交换着眼神,然后紧盯着这厢。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期待,要是碰见像她爹那样无良的,说不定还会下赌注,就赌太子妃和长公主会不会掐起来。
先不论到底是太子妃更尊贵,还是长公主更贵重。单论人数来说,太子妃那边还有宜阳公主助阵呢,貌似赢得可能性更大。
看,长公主已经羞愧难言了。
难道林青峦半夜爬过她家窗户,告诉她了他很心痛!太子妃的最后一句话,差点儿没让裴金玉失声大笑。
她吐的一手好槽,低垂了头,忽地看见不知谁家女眷带来的一只纯白色的小猫。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一把瓜子在手,不顾众人惊奇的眼神,一粒一粒剥开,引得那小猫“喵呜喵呜”叫着上前。
太子妃的惊掉了,她又不是代王那个傻子,怎么会听不懂自己说的话。排除了这种可能,那就是自己被藐视了。
太子妃扫向了自己的好搭档,宜阳公主会意,立马叫嚣道:“裴金玉,你还真是大胆,仰仗着长公主的身份从不把我看在眼里就算了,竟连太子妃你也看不上!怎么说,你也得叫她一声嫂嫂。”
太子妃假意劝阻:“宜阳妹妹,快别这样说。长公主是忠义王的女儿,太子一向敬重忠义王。长公主若真是叫我一声嫂嫂,我也是不敢当的。”这话就是在说,长公主的后台是忠义王,忠义王比皇帝的谱还要大。
坑她就算了,还带上她爹。她爹要是个没本事的,单凭太子妃刚才的那一句话,皇帝都不知道会怎么发落裴家。
裴金玉隐隐有了怒气,将最后一粒瓜子喂到了小猫的嘴里,这才抬头将对面的两人看定,淡淡地道:“本宫有说过没读过《女则》《女戒》,还有《列女传》和《霍氏规范》吗?”
死丫头居然敢在她的面前称“本宫”!太子妃气了个仰倒,又噎了个半死,她不能说自己说的不是她是否读过那些书,而是在说她德行欠佳。
重点是说她德行欠佳,也得举例说明不是。
她想了又想,终于让她给想到了。
“我观长公主妹妹很喜爱小猫,那就养一只小猫多好,为何偏偏要养那猛虎,委实有失妇德。再者,老虎要是咬了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到时,父皇就是再不忍苛责于你,也不能不顾刑法章则。妹妹,且听我一劝,好自为之。”
太子妃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占据了道德的最高点,端的是大义凛然。
一旁的宜阳公主也觉得她说的很好,得意地鄙视着对面的裴金玉。
裴金玉烦透了,对着她们忽地一笑,用稚气的声音甜甜地道:“我养的老虎很听话,没有我的命令它从不会伤人。再者,就算哪天……譬如太子妃或者宜阳姐姐惹恼了我,我就是放虎伤了你们,皇帝也不会治我的罪。”
宜阳公主对于她这种无知无畏的自信,表示嗤之以鼻,呛声:“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以为你是谁?”
裴金玉突然凝住了脸上的笑,一字一句道:“我是先帝亲封的武陵长公主,难道宜阳公主不知,难道太子妃不知?我有先帝钦赐的免死金牌,太子妃不曾听说就算了,难道宜阳公主也不曾听说?对了,你们一定更不知道先帝赐我免死金牌的时候,还说过什么。先帝说了,别人的免死金牌用过一次就作废了,我的可以用很多很多次,没有限制。”
别说是太子妃和宜阳公主了,连楚氏都懵了,什么免死金牌,没听说过啊!
这时,就听太子妃失态道:“怎么可能?”
宜阳公主就鬼叫:“你骗鬼呢!”
对,骗的就是你。裴金玉一本正经地说:“我替先帝找到了传国玉玺,先帝自然喜悦非常,你们若不相信,大可去问今上。所以……”
裴金玉突然就此打住,用一双不笑也含笑的眼睛看着太子妃和宜阳公主,看的她们惶恐不安,看的她们只觉她的眼睛好似在说“就是打死了你们,我也不用抵命。”
宜阳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强撑道:“可笑,你要是敢伤了我,父皇一定不会轻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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