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抬了头,憨憨地一笑:“我在想怎么画哩,到底是先画树,还是先画雪,或者先画花?”
谭中秀也就是写药方在行了,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啊,要不你再想想!”
代王点点头,继续掂着笔,沉思不语。
其他的几人也就各回各位,开始同纸墨笔砚做斗争。
他们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画的快的,譬如七里和八骏,几近画完。
这时,不知因何缘由满脸通红的代王竟如茅塞顿开,同赵夫子那般挥笔就来,也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画完。
八骏颇觉不可思议,嘴里叫道:“王爷,要是鬼画符的话,夫子会重罚的。”说着,伸头去看,顿时惊愕地无法言语。
原来傻子代王居然颇有作画天赋,他瞧着这一幅居然和赵夫子画的那幅不相上下。
众人也觉得惊奇,将代王围作中央,七嘴八舌地将他称赞。
代王没有回应,只是脸却越来越红,就连额上也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还是谭中秀首先发觉他的不对,问他:“王爷,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探手一摸,他额间滚烫。
谭中秀赶紧让人散开,正欲为他把脉,他却“咣当”一下直接栽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有人奔进了公主府,高声唤道:“皇帝驾崩,快快让公主换孝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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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皇帝病重,裴天舒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回过公主府了。
楚氏乍听皇帝驾崩的消息,愣了下神,便赶忙命众人全体服丧,又给裴金玉穿上了重孝服,这才拉着她出府上马车,亲自送她进宫。
当然,也顺道带着了昏迷不醒的代王,还有熟悉皇宫的裴筝,以备不时之需。
裴金玉到这时还不曾回神,怎么也不能相信林青峦——他死了。
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的嘛!
等到进了宫,看着到处都挂着白灯和白帐,还有那跪在殿前哭嚎的百官,她的脑子一木,内里空白一片。
别人引着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也顾不上去想转来转去她竟还是给林青峦服了丧。
然后就有太监来宣旨,说是皇帝临终前下的旨意,加封了裴金玉一个长公主之位,又以不忍为由,免了贤妃陪葬,却赐她道号静闲,且即时生效。
这是嫌弃她嫌弃到死了也不肯跟她睡的地步。那边的贤妃,哦不,静闲道长,“哭”昏了过去。
能不昏嘛!兜兜转转,尼玛又成了姑子。
小太监宣完了旨,也不管那边晕过去的贤妃,倒是特地很小声地对裴金玉说:“长公主,忠义王交代了,你要是累得慌了,直接晕倒就行。旁的已经打点好了,小的……春宝。”
裴金玉木讷着小脸,没什么反应,却待春宝前脚离开,她后脚——果真就“晕”了!
这就又乱作了一团,有人高呼:“不好了,长公主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有人掐她人中,她也忍着没有吭气。
就听那人说:“将长公主也送到东宫吧!御医这会儿都在东宫给代王医病呢。”
紧接着就是好一阵摇晃,等到有人将她抱在了床上,不远处传来的是颜学庆的声音,“好了,你们都散开吧,我来给长公主瞧瞧。”
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脉门,她睁了眼睛,正对上他那张黑黑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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