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万般悔恨也已无用,她姐姐已经死了,而她眼看也是活不成的。
赫连解语只把皇后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奋力去抱她的脚。
皇后现在是万分地后悔自己刚才替她说过话,万一代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也保证不了皇帝会不会迁怒到她。
皇后愤恨地甩开了她,直奔代王身边去了。瞧他脸色发青,还在一个劲地猛灌凉水,到底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淌下来,喊道:“阿錾,我的儿啊。”
这就眼睁睁地看人将那赫连解语拉走,拉到哪里都不重要,埋在哪里也不重要。不过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小小美人,她曾经是否受宠,她曾经有什么心思,全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到头来落了个身首异处、草席卷身的结果。
人呐,想要的太多,往往总是得到不了。心思狠辣,碰见的对手也往往不会是善茬,要不怎么有那句话呢,物以类聚。
赫连解语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害她!唯有一点最真,若不是她先有了害人之心,也就不会有这个被害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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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看淫妇行刑,忽地就成了看代王受难。
这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莫说是各府的命妇和贵女了,就连除了皇后的其他妃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添乱。
大家都站的远远的,除了从始至终都离的很近的裴金玉。
想她爹当初收用了谭清,是因着一眼看清了他的最大需求,这份心智不是寻常人能有。
再看如今的这个局面,与其说是一个局面,不如说从头开始就是一个局。局中的人有皇帝,皇后,还有赫连姐妹。
先是赫连名花“猝死”,再是皇帝迁怒赫连解语,然后皇后替她求情,紧接着皇帝斥走她。最后掐准了时机将一壶有毒的茶水,送到了不肯甘心就此失宠的赫连解语手上。
此计并不算是上上策,却一次又一次地算准了人心。
这份心智连她爹都得道一声“佩服”。
裴金玉只觉背脊发凉,下意识抱紧了肩膀,静静地看着代王,和那些围绕着他不停忙碌的人们。
若说刚刚裴金玉还因着赫连名花的受刑,觉得自己信错了代王。现在仔细想想,何止是一句信错了他那么简单的。
这个年尾,注定了并不平常。匆匆被招进皇宫的命妇和贵女们,还没有正式为純方菩萨肚中的孩子祈福,就因着突然的变故,被全数送出了宫。算是乐呵的进来,惆怅的出。
而这个除夕之夜,也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款待权臣的除夕晚宴,帝后皆没有出现,由太子和太子妃临时顶场。要不是被放回了家的命妇和贵女们早已道出了原委,指不定会有多少人猜想是不是太子临时发动了政变。
太子表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干。
再说了,他手里也没有兵啊。
至于结交有兵的大臣……
太子含笑向裴天舒举杯。
一旁的赵王看见了,心塞塞的。不是因着他父皇和母后对代王的重视,而是怎么说呢,总觉得代王这毒中的蹊跷,可是赫连解语已经被他父皇斩了,死之前还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赵王就是想查也是素手无策。
关键不知为何,还老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止赵王在想代王中毒的事情,群臣也多半在议论这个。
说的是代王上一次护驾有功,皇帝赐了块免死金牌给他。若是这一次代王大难不死,这后福指不定得有多大。
有的人羡慕,可转而一想,这可是得豁出命的,自己敢吗?当然……是不敢的呀。咂咂嘴,也就只要干羡慕的份了。
还有的人感慨,皇帝也太倒霉了,不是被刺杀就是被下毒戴绿帽什么的,先帝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事呢?当然,这话也就只敢想想,连和人讨论都是不行的。还是默默地喝一杯酒,缅怀一下先帝吧。
裴天舒这儿,也是忧心忡忡。他今日进宫连楚氏都没有带,放家里陪裴金玉了。
他女儿自打从皇宫回转,就跟掉了魂似的,问什么都不说,他还是从高再婵那里听说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