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得牙齿都痒。
但结局是改不了的,局面也挽回不了。因为殿试的主考官是天启帝,会试那一群主考官,九卿会是阅卷官,没他插手的份儿了。
不单单如此,因为儿子黎瑞敏被流放,侄儿又犯了这么大的错,黎文希为了避嫌不参加会试主考错失良机,朝廷上抨击他的声音一夕之间更多了起来。
老对头们抓到如此天赐良机,能让他脱一层皮的,绝不会只让他掉几根头发。
这两个月一来,黎文希虽说病在家中,其实脚不沾地的在忙活。
辛苦三十年打下来的基业,怎可一朝断送在这一次的事情里?对黎文希来说,仕途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也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无数的黎家人,在京城的这一脉全部都仰仗他不说,他们在老家的人马更是因此得了多少福利!
黎文希除了抗,别无办法。
他感觉自己生活在夹缝中,从宽敞的天国落入了地狱,对手接连而来的打击让他喘不过气来,天启帝的压力也与日俱增,人手的折损更是让他越发感到寸步难行。
而这一切,都是乔明渊带来的!
乔明渊!
黎文希一提起这三个字就恨不能嚼碎了他的皮肉,连着骨头一同吞咽到腹中。强烈的憎恨感,让黎文希听到任何关于乔明渊的消息就反胃。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动这个人。
到底是屹立朝廷三十年的大树,根基深得无可想象,那性子也稳得很,哪怕已经积蓄了彻骨的恨意,表面上,黎文希还能维持安稳和平。他又一次听人汇报乔明渊最近的动静,听了之后什么都没说,淡淡一笑,殿试在即,且等着吧,那小子迟早要落入他的手掌中。
那时候……
黎文希眼中寒光大盛。
其实并不是只有黎文希一个人盯着乔明渊,满朝上下,但凡位高权重的,又有几人没注意到那座不起眼的小院子?
鸣回在那儿住了一晚上,次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二皇子府中,赵秉信摔了手中的茶杯:“竟然让老五抢先了一步,果然是在太师身边长大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行动起来方便得很!”
“殿下,探子来报,说五皇子只是在那小院子里吃饭喝酒,并无其他。”身边的人忙说。
赵秉信怒道:“只要能进得去那院子,就是大事!”
他坐在椅子上,心绪起伏,胸口剧烈的动了动。乔明渊……乔明渊,当初在乡下太师的院子里初初遇到乔明渊时,他连那人的姓名都不得知道,如今四年过去,谁曾想那人竟长成了个人物,一个足以撼动京城参天大树的人物,只身一人敲响登闻鼓,这是何等的气魄?可惜这种人才不为人所动,也不能为他所用,当真是极为可惜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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