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穿那么漂亮。”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无辜的声音。
许连雅坐到他身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并未异常。
“我没事。”这人强调,摁下她的手。
许连雅后知后觉地说:“药效上来了是不是?”
他定定看着她,许连雅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妥协,他头痛地将额头的刘海往后捋了捋,露出那个浅浅的美人尖。
“有一点。”
阻断药会影响中枢系统,容易头晕和恶心。每一颗药都是一把双刃剑,一个人的身体再强,也终究不是铁铸的。
“一会就没事,我坐下就好了。”他说,“之前都这样。”
这种经验的得来让人无奈,许连雅只好说:“回床上躺着吧,躺着好受点。”
赵晋扬也许是真累了,不再逞强,回到卧室。许连雅帮他掖好被子,还被他抽空笑话一下,“真当我病人啊。”
“睡吧。”她摸摸他粗糙的脸颊,“我很快回来。”
他顺从地闭上眼,浓黑的睫毛形成两道弯弯的弧线,眉头却还是微皱的。
许连雅忽然想到,过了新年,赵晋扬也算是三十岁了。
第45章 第二十章
赵晋扬明天还要检查,不宜太晚进食,两人这回什么也没带,吃了晚饭才开车过去。
许连雅争着要开车,赵晋扬会意却不太领情。
“我没事,睡够了。”
她掂着钥匙,不为所动。
究竟钥匙在手,还是把握了主动权。
他说:“导航上找不到这个地方。”
也不知是否瞎掰,许连雅拉开驾驶座的门,潇洒地冲他一招手,“上车。”
赵晋扬咬了咬嘴唇,无可奈何地笑了。
赵晋扬给她指了道路名和大致的方向,许连雅很快转换成车子的行驶轨迹。
赵晋扬松松垮垮地坐着,问她:“你开了几年车?”
“想夸我技术好就直接说。”
恰好遇上路口红灯,车停了下来。他闷声笑了笑,窗户外路灯光散进来,他侧面的剪影也跟着在窗户上颤了颤。他忽然伸手过去,从许连雅的膝盖不轻不重地往深处摩擦一把,又移回中段,轻轻按了按。
“你技术好。”
许连雅只感觉被火苗撩了一把,明明只在腿上,后脖子的汗毛也待战似的竖起来。
“规矩点。”
她给了他一个嗔怒又带笑意的眼神,看在他眼里全成了发酵中的情愫,他又轻轻捏了捏,略带遗憾地收回了手。
许连雅也有些不自在地用小手指搔了搔后脖子,跟着前车通过路口。
小渔村很快出现在视野范围,许连雅按照赵晋扬的指点停好车。
赵晋扬去店家那里拿了钥匙很快出来,往码头的路上两只手约好似的又自然扣在一块。
春寒料峭,风比市区的凛冽许多,许连雅的头发很快被吹得乱七八糟,刚刚撩开的刘海又盖下来,分不清原本的头路。
赵晋扬改成揽着她的姿势,“冷吗?”
许连雅下车时多盖了一条披巾,赵晋扬帮着她掖了掖。
她摇头,头发立马更乱了,赵晋扬笑着给她往耳朵后别上一撮。
“还是那么短。”
她浅色的眼眸在黑夜里显得比白天色泽深了,注视着他,“你喜欢长头发的?”
赵晋扬顺着往她后脑勺抚了抚,“都喜欢。”
“你要喜欢长发,我就去剪短了。”
赵晋扬愣了愣,说:“我喜欢长发。”
“那你去找长发的。”她顺势往他侧腰撞了撞。
赵晋扬笑而不语,又回来捉住她的腰,两人伴着嬉笑声和风声歪歪扭扭地走着。
码头在夜的黑暗里模模糊糊地往海的远处延伸,像一条手臂,浮起的船灯光都是它要揽住的萤火虫。
“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个地方?”
之前他有所隐瞒,许连雅只当他是出来历练比较久,摊开之后她觉得也许他去过每个地方、认识的每个人都有过特别的故事。
“之前跟梁正来过一次。”赵晋扬眺望似的看了一圈周围说,“他听到有消息说未来几年政府可能会开发这一块,建一片民宿型的度假村。这里离市区也就一个多小时,家庭出游、公司团建什么的,这里相对比较方便。梁正想开个旅馆。”
“筹备得怎么样了?”
无奈的笑容堙没在暗夜里,“资金不足,暂时先在报刊亭了。”
两人不知不觉上了码头。
“不过现在也没见要开发的样子,先维持生计了。这事可以慢慢来。”
“那你呢?”许连雅厘清了前后,那是一种类似“不干本职工作最想做什么”的职业想象,在每个人漫长的工作生涯中不时会蹦出来几次。“梁正想开旅馆,你想开什么?或者做什么?”又强调,“除了现在这个。”
“你该不会觉得我把现在这个当做毕生……爱好什么的吧?”
“差不多。”
赵晋扬指了一个方向,插了一句:“在那边。”又接着说:“也没想过一辈子都干这个,只是干着干着就习惯了,不知不觉就那么多年。”
人都有惰性,一旦习惯了一种生活模式,不是迫不得已都懒得去改变。
“如果不当警察了,我想开个改装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