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母莫若子啊!
杨宝黛眼眸透着无奈,忙把她拉住,朱氏这拎不清又爱贪小便宜性子可怎么了得啊,这些二房得那些银子都自己给挥霍了,从未落到赵元稹头上分毫啊!
“娘,元稹说着脖子上针脚不大舒服,您给瞧瞧呢。”杨宝黛眸子转了转,急忙扯着才做开春衫子询问起来,将人拉倒身边坐下,水葱似的指头指了指脖领缝合的地方:“我瞧着元稹时常摸脖子,他平时有事也不大说出来,还是我帮他梳头的时候发现的,脖颈后面都红红的一片了。”
朱氏一听立马啊了声,拿过衣服在太阳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呸了起来:“缺心眼裁缝,这地方如此走针线脖子怎么舒服,来把顶针给我,元稹也是个实心眼的!就和老娘吵架全身都是力气!”
杨宝黛忍不住笑了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元稹也就对娘这样,外头三棒子打不出个话头来。”
“合着我是几辈子积攒的人品,才得了他这个报应货!”朱氏酸赵元稹那是张嘴就来,手里动作倒是出卖的厉害,两下盘腿坐在院子竹床上,聚精会神拿着绣花针在黑白相间头发上摩|擦两下,眯着眼,借着日头忙活起来,“你瞧着了,这里得这样走针,不能因为他是大老爷们就粗糙了,外袍做不好还有里衣隔着,领子······”
杨宝黛虚心接受婆母教导,恰到好处的露出崇拜神情,淡笑不好意思道:“我以前在家缝缝补补都是胡乱来的,这些针线还是庄子上孙婆婆教的······”
她说的是大实话,贾珠一心扑在钱上面,杨豆腐针线活都比她几座山。
看着朱氏安静下来,杨宝黛遂进我又拿出几件赵元稹的衣裳给朱氏打发时间,不许她去二房打秋风。
说了也奇怪,这几日二房都没人过来折腾过,就是偶尔钱氏派个老婆婆送点花样给她描,亦或者送些书籍花卷过来都是指名点姓给她的,杨宝黛就想起当初首次拜见钱氏的话来“你和桂丹我都当做赵家亲儿媳对待。”
钱氏看着不面善,其实大多时候都是虚张声势罢了,看似坚韧,其实柔弱,就图个嘴上高兴,因此能和朱氏吵的不可开交。
杨宝黛看着聚精会神缝补的婆母,朱氏别的不说,针线活非常拿的出手,平日帮着别人做点婴孩肚兜图个高兴,成日忙的堪比皇帝,谁家有事都要去参合,哪家人家里多了个碗她都能念叨半日。
说起来,赵元稹为了容易惹是生非的娘可谓是防备到极点。
饭桌上每日都有一道莲子肉糜粥,青花镇只有郊外一处有莲花池,朱氏每日就得半日功夫耽误上去,再加上打扫院子,和一条胡同的婶婶说的话,在帮外出的阿婆带带孙儿,如今又有她每日陪着,只要二房不主动上来折腾,普遍不会出大事。
等着几件衣裳都缝补好,杨宝黛十分配合拍拍手,笑和蜜糖似的夸赞:“娘的手艺真好,媳妇瞧着比镇子上绣娘的都叫你一声前辈呢!”
朱氏被夸得心情舒畅,点点媳妇小嘴,笑的合不拢嘴:“你这吃了蜜糖的嘴哦,可能把人个甜死咯!”
说着朱氏抬头哎呀一声,立马蹦跶起来:“今个送子娘娘不出门,元稹那小崽子不去,咱们得去,心诚则灵,马虎不得!”
赵家如今就赵元稹一根独苗苗,传宗接代大于天勒!要是在她朱氏这里断子绝孙,阎王爷可要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说着婆媳二人搀扶着出门,朱氏逢人就要拉住说两句话,把杨宝黛介绍给东家婶婶西边大爷南边婆婆北边小娃娃们,杨宝黛谦卑有礼,温婉大方也让众多街坊邻里点头称赞。
等着婆媳从观音庙出来天已经微微下了日头,十里长街红灯昏黄,沿街叫卖络绎不绝,热闹又繁华。
青花镇有大年初一逛灯节的传统,杨宝黛被朱氏拉着手腕在人群穿梭,看她左右瞧来瞧去,生怕被人听了去的开口,声音小的和蚊子似的:“今个东城大财主可要散吉祥钱的!去年我抢了三吊钱勒!走走,今个·····”
杨宝黛立刻不赞成的摇头,语气柔和:“娘,这街上人怎么多,若有个踩踏,或者磕着碰着不是多的银子都进去了?”
知道朱氏在乎铜板,杨宝黛杏眼转了转,放低了声音,搬出了最大的杀手锏,笑意十足:“娘啊,您瞧瞧着阵仗,若真去了,回家都不知多晚了,岂不是让元稹担忧?若是元稹寻了出来·······”她点到为止,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朱氏这位婆母的克星就是儿子!
朱氏不以为然,天上掉钱不积极那简直做人有问题,摇头不赞同到家的模样,扯着杨宝黛急促道:“难不成你觉得丢人?!你说,你是不是嫌弃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