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稹看她神色不定,又淡笑道,“我就一时兴起想吓吓你,谁知道佷·····这旁的姑娘要遇到这事不说吓的六神无主,也要哭的死去活来,你倒好,到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直接动刀子起来,哎,惹不起惹不起·····”
杨宝黛听着男人这话,又是心疼又是气急,瞪他道,“你还贫嘴!”
赵元稹连哄带劝的将她到屋子去,看她不放心的模样,拍着心口打包票,道:“你放心吧,娘有我呢,她是个爱鬼哭狼嚎的,我招架才最好,睁眼看着是你,还不得鬼吼鬼叫的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杨宝黛拗不过他,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这哪有婆母中毒在床,丈夫伺候汤药,她个媳妇到头睡觉的,干脆扎堆去了厨房,拿着杨宝元送来的黄豆鼓捣起来,随便烧了洗澡水预备。
忙的差不多了,那边赵元稹也伺候完朱氏出来,杨宝黛擦着手,一身豆子清香,指着净房淡淡道:“快去洗个澡吧,做了点豆浆,正在熬呢,这洗肠胃最好,莫要等我了,明个你还得忙学业。”
赵元稹嘴上说着是,梳洗完后就在院子里自顾自抬个摇摇椅看着厨房的灯火,表示夫人不在怀,我铁定睡不着。
等着夫妻二人都洗干净上床都已经是是寅时了。
赵元稹有留灯的习惯,他靠着床榻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翻着,杨宝黛已经背对他合上眼睛,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终于,男人叹了口气,将书丢到旁边春凳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睡,你睡不睡得下我能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杨宝黛已经闭上眸子,只是轻轻开口,带着几分疲惫口气:“我和娘逛了观音庙出了,买了软糯,娘贪嘴多吃了几个,回家才胡同便晕过去了,我见胡同里一户人都没有,心里觉得怪异,不放心旁的医馆,就去永昌安了。”
一个问的轻描淡写,一个答的若有若无,屋子顿时寂静下来,有那么点僵持意味。
半晌后,赵元稹垂眸看着妻子,缓缓道:“那我们不说娘的事情,来说说其他的。”
闻言,杨宝黛默默的睁开眸子,依旧背对着男人,余光落到鸳鸯戏水的枕头上,接口道:“你说吧,我听着。”
赵元稹叹了口气,平静的目光下掩藏着一股隐隐的怒火,“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你为什么不听话,不等我去永昌安找你?”
杨宝黛沉默半晌,才道:“大夫说娘可能中毒了,我着实放心下。”
“那刚刚你那句‘我以为是?’又是指的谁,你说吧,我且听着。”赵元稹低低的笑了两声,抬眸打量着小妻子。
杨宝黛正在犹豫思量之间,就听到赵元稹道喑哑嗓子同她道:“你聪慧而不显摆,即便娘突然昏倒,还能想到里面的旁枝末节弯弯绕绕,跑到永昌安搬救兵,刚刚为何会吓的不看就下刀子。”
赵元稹眉头微皱,静静的看着她:“你是在害怕什么?”
杨宝黛听完他的话,沉默片刻,眼眸有点空洞。
赵元稹瞧着她黯淡的神情,心脏冷不丁如同被人攥着一般,他就想着杨豆腐那位岳丈的话,说他这个小女儿是个有事也看着无事的模样。
男人当时不以为然,就想那至少在自己个面前,这个小妻子的性子总会袒露出来,结果呢······
赵元稹只是静静的继续拿起话头继续:“你甚至都没有问我,我为何会在后面,你可知我其实一直都跟着你后面?”他就在黑夜之中,看着小妻子小鹿受惊似的朝家的方向蹿,明明都害怕成那样了,在他跟前居然还沉稳淡定的超常。
杨宝黛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眸无神很。
赵元稹瞟她一眼,看她气定神闲,气的发笑:“是,都说我赵元稹是八辈子福气,外家死去的老爹阴灵庇佑才能得了你怎么个宜室宜家的好妻子!对我娘尊敬客套,对我恭敬的如同外男······”他仰头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冷哼一声:“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觉得嫁个我这个人也凑合呢?”
杨宝黛疲惫的睁开眸子,沉闷许久,慢慢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人若要问私自回家她也解释过了,问为什么会吓成哪样,他自己招认跟着后面,那究竟还要她说什么?
赵元稹感觉有点头疼,苦笑道“你在我跟前永远都是沉着温婉的模样,偏偏对着你弟弟就是另外一幅目光。”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你懂规矩守礼数,便是对着二房不曾失去半分礼数,可你除了对待杨家人,永远都是用着谦卑恭顺的语气说话。”
男人气的憋屈,这人怕是对着祖宗牌位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