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稹:“······”
“你每次动手做事之前,可不可以好好想清楚,会不会伤害到身边信任你的人,骆轩学为了替你掌握超纲,去边关血拼了一年,他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儿子了吗?还有苟洱,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苟洱的伤势,是如何造成的吗!”
是提赵元稹沿途做事,别人暗杀伤及肺腑,为了大局才把这脏水泼到了刘氏和江小安的头上。
杨宝黛说完,就眼泪涟涟起来。
赵元稹已经很久没有看着妻子哭了。
杨宝黛压抑的心似乎破了个小口,她无声的呜咽哽咽着,肩头忍不住的颤抖,抬手捂着口鼻,双眸一闭上就是几颗泪珠从睫毛上掉下来。
“我也很害怕,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不求什么一品的诰命,我知道你重权势事业心大,可,可你也替我想想,你每次整宿的不回来,我,我有多害怕,我有对惊恐你知道吗?”
杨宝黛说着走回赵元稹的跟前,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元稹,你很厉害了,你花了三年的功夫,走了人家三十年都未必能够走完的路,我们歇歇吧,老师已经没有了,陛下是要为太子留人的,没人能够撼动你的位置,我们替贵儿想想,她是老师唯一的孩子了。”
赵元稹抬起手指给妻子抹眼泪:“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才会有人想法设法的要弄死我,还会弄死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我走到今日,已经不是我说不干就不干的了,老师的新政压着我的肩头,还有太子,太子是为了的储君,他不能跨······”
东宫的老师一直是张阁老为主,盛衡为辅,现在张阁老倒台了,他不去争这个位置,便是给次辅了,皆是他手里的权利又要再次冲洗一次,就算按照杨宝黛的意思,先出去避其锋芒,等着回来,依旧是从头再走一次现在的路。
“以后,我做什么都会告诉你,至于娘,开春就送回青花镇那头容养吧。”赵元稹摸着妻子的脸颊:“你是最明白我的。”
“你的苦,我都知道。”杨宝黛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赵元稹了,只能靠着他的肩头,今晚,注定是无眠的了。
雪没有消停,李明又烫了两壶梨花白,又在外院搬了个小火炉。
杨宝黛就默默的陪着赵元稹喝酒。
外头苟洱披着厚实的斗篷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壶烈刀子:“感情是有人陪着你喝了。”
赵元稹看着走来的兄弟,微微的错愕。
苟洱靠着他旁边的石阶坐下,做的四仰八叉的:“现在知道难受了,早让你心别飘的太厉害,如今是造了算计吧,来吧,兄弟我陪你喝,等着天亮了,这京城怕你的骂你的,不知又要多出多少去了······”
满天的大雪簌簌的落下。
赵元稹拿着小酒坛和苟洱喝着酒,瞧着兄弟咳嗽,他道:“今晚我不想再给任何人收尸了。”
“我这是果子酒,喝不醉也不伤身。”苟洱拍了拍赵元稹的肩头:“这是我最后一次站住你这边,以后,你倒了,我们就只能给你陪葬了······”
赵元稹低头喝着酒,一边做着的妻子脑袋依偎在他的肩头,大抵是困了,已经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兄弟看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嘴里说的都是转移他心思的话。
“赵元稹,你的苦,我们看得到,也明白,但你要知道,这些苦,不止你一个人在承受。”苟洱靠着台阶看着面前的火炉子:“不出意外,我是要走在你前头的,以后能陪着你的只有她了,你在如此反倔不顾后果的做事——”
“要死就死远些,别来脏我的眼睛。”赵元稹打断他的话,捏着酒坛慢慢道:“会好的。”
“当年我便说了,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你的报应我替你受着,也算全了兄弟之义了!”苟洱说着扯过他手里的酒坛一口而去。
“咳咳咳!你娘的!怎么烈!”
赵元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