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靠近她,在宫里以来第一次和她这种近距离。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满腔怒火转为一身冷汗。
不要靠过来,不要靠过来!再靠过来揍你哦……真的会揍你哦!
“启禀殿下,贵妃娘娘又开始闹了!”
紧要关头,慌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夜雪长舒口气,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听说贵妃娘娘是这宫里除皇后娘娘外最得老皇帝宠的女人,只不过几年前犯了事儿被陛下打入冷宫反省,从她的月钱和待遇什么的并未减少来看,陛下对她还是有情分的。
不难理解萧风吟对这位贵妃的态度为何不一般,这事儿早听阿雾挑着说过几句,她大概知道贵妃是皇后的亲妹妹,也就是萧风吟的姨妈。
“大梁什么时候兴女侍卫了?”
正发呆失神,身后就有个酸溜溜的声音冲着她来。
夜雪很清楚自己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懒得跟她计较,充耳不闻,不等她下一句话问出口便追着萧风吟而去。
高雅咬牙切齿:“这侍卫好大的胆子!竟敢……”
“公主。”阿离打断她,“这女侍卫是殿下的贴身护卫,殿下上哪儿她就得上哪儿,而且,她还是个哑巴,回不了您的话!”说完笑了笑,跟随夜雪的脚步走了。
高雅好不容易被萧风吟特许这几日可出入吟宵殿,还以为他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这会儿总觉得不对劲,像是被人利用一般。
不过,她很愿意被他利用。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男人!”望着远去一群人,高雅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大变。
——刚才那女侍卫分明就是拓跋夜雪!
冷宫,是每一座富丽堂皇宫殿背后的点缀,用它的冷清残酷衬托出皇宫大殿的光彩高贵。
夜雪等人站在门口,萧风吟只是进去了一会儿便走了。
从他刚才的面部表情分析,他和他这位大姨妈关系有点儿不好呐!
阿离见主子离去,也跟着跑走,夜雪愣了一会儿,转身本来也想离开,里头突然冲出个女人。
一见到她就又哭又笑:“你……你……是你!是你?你怎么还没死?啊!!”
女人疯狂地朝夜雪扑来,怎奈被几名小太监控制住,如何也挣脱不开,更是着急万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看到她就等同看到最悲惨的过往。
夜雪摸了摸自个儿脸蛋:这才第一次来冷宫,她怎么她了么?
知道夜雪的身份,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立刻有小太监上劝道:“阿雪姑娘,贵妃娘娘心智失常,恐伤了您,奴才建议,您还是快快离开这里为好呀!”
夜雪掏出令牌,在纸上写:“我能进去吗?”一同递到太监面前。
太监看完谄笑着让道:“这冷宫多日无人问津,今日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主子,可算是咱们这帮奴才的荣幸,您请!嘿嘿,您请!”
夜雪身上的令牌是皇帝御赐的,她一直以为这东西每一个大内侍卫都有,也没当回事儿,只是没想到上哪儿都有人买账。
冷宫太监一般都是犯了事儿被发配过来的,遇到这样好说话又亲切,而且有陛下御赐令牌的主子,哪能不巴结套近乎。
唯恐贵妃伤了她,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将贵妃双手捆住,这才拉上门候在外头。
夜雪打量着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将她望着的贵妃,一手支着下巴,冲她挤挤眼笑道:“咱两交换个秘密吧?”她不知道胜算有几分,直觉得她现在是清醒的。
“你……是谁?是她?还是她的女儿?”
果然,此时的贵妃和正常人一样,虽然情绪起伏颇大,但对看一会儿之后,她口齿清楚,目光也逐渐清明。
夜雪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疯了。
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借疯了来逃避什么人,或过去的罪过。
与其出去看那对男女亲亲我我,不如在此听宫廷秘闻,八卦八卦老皇帝的情史消遣。
她坐在冷宫里,和宫女们私下讨论着的那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贵妃正对脸,光想想就很激动!
贵妃平静了许多,虽然散发素颜,面色无华,不难看出天生丽质的五官点缀之后绝对出众。
精致的脸蛋倒是和萧风吟有几分相似。
夜雪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立即吐出来:“呸!什么味儿,”打开茶壶闻了闻,“放好几天了吧?”同情地望着贵妃,“要喝水吗?我去管他们要点儿来。”
“不了。”她无所谓道。
听说当年她和皇后一样得宠,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真是个苦命的美人儿。
“你一定觉得我可怜吧?”贵妃苦笑,“其实我是个坏女人,心狠手辣,宫中无人不知,只是不敢妄加议论而已。”
夜雪怔了怔,贵妃言语条理分明,目光自然,这分明就不疯呀!陛下为何要将她关在这里呢?
“你说的交换秘密,是你并非哑女这件事么?”
被人拆穿,还是个她误以为精神失常的,夜雪不好意思地干笑着道:“那您还跟我交换吗?”
贵妃看着她,目光游离一阵,似是陷入遥远的往事中,逐渐清明,看着她凄然一笑:“你出生雪夜,我记得是冬月初五的晚上,对吗?”
夜雪闻言,第一反应是这贵妃会掐指一算!
第二反应是:“你不会是……认得我爹娘吧?”
贵妃看着满是期待将她盯着的姑娘,想抬手摸她可爱的脸蛋,手却早已经被捆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