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越看越是心惊,石戎轻声道:“三弟一时不会输,有人给他指点了。”费英东恰好听见,回身一笑道:“不错,他虽学贯天龙三宗,但未能融会贯通,用起来难尽其妙,不如现在只是专心的用天龙南宗的剑法,这一宗他学的时间应该最长,想来也最熟练。”他说着看一眼那个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静的和尚道:“若说有谁指点了祝庆。那就应该是他!三弟,麻烦你去看看,能不能让这个和尚露出本来面目来。”
扬古利不等费英东说完,右手一挥口中大喝一声,金锁破空而出,铲向和尚,和尚慢慢向后退步,金锁那般快竟追不上和尚,眼见金锁力道渐缓,和尚一抬右脚,踩上金锁。
扬古利右手向回一带,竟带不动,扬古利冷笑一声,二次再向回扯,用力更大,和尚也运足了气力,那知扬古利带不回来,人竟变回扯之力,为向前的冲力,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左手如意钩连连挥出,片刻工夫已攻了三十几钩,但那和尚站在锁上,一动不动,一口剑连拨带挑把扬古利钩的攻势都挑了回去。
石戎突然笑道:“刚才有人用过暗器了!”说着回手在一棵柏树上抓了一把,树皮、青苔抓了一手一齐向和尚犊鼻穴打去,口中还道:“大和尚,暗器来了!”
和尚那里看得清打来的是什么,只听风声呼呼急忙退步,扬古利右手一带,金锁飞起,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向和尚劈下来,同时扬古利的如意钩也跟进一招,他两件兵器齐用,这才略占上风。
努尔哈赤四下张望,焦急的道:“怎地少天师还没有来啊?”石戎道:“他若没有十成把握不会贸然前来的,你急什么,再等一会好了。”努尔哈赤道:“我怕没等他来,三弟和叶克书已经死了一个了。”石戎笑道:“你是干什么的?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死吗?”
努尔哈赤一呆道:“你什么意思?”石戎道:“你看那和尚的剑法,沉稳老练。如果他真的已经练了十年天龙剑法,那在场这些人谁也别想逼他使出原门派的武功来,费英东为人老练,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来呢。”努尔哈赤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费英东故意让扬古利缠住和尚,让后让我想办法解开他二人吗?”
石戎道:“解开费点劲,但你只要站得近些,看谁落了下风就帮谁两招,想来一时半会就死不了人,只要不死人,那什么都好办。”努尔哈赤这才开窍笑道:“你们两个的脑子千奇百怪,我是比不了啊。”说着打开铁葫芦喝酒。并慢慢向场中靠去。
石戎则向和尚走去,将至身前,干咳一声,道:“大和尚武功高强,只和一个人打,岂不太无味了吗,我来凑个热闹。”扬古利冷哼一声道:“你少来多事,你若打,我就走。”石戎道:“若三哥走了,咱们就车轮战。若不走咱们就联手战,这倒没什么。”
扬古利冷哼一声道:“你好不要脸!”石戎把铁棍从肩上拿下来道:“这和尚才不要脸呢,不然何苦蒙上一块布。”说着,一棍向和尚脸上的蒙面布挑去,他这棍子不是兵器,乃是一根撑门闩、挑帘子的铁棍,努尔哈赤知道他身上有剑,想不明白他还要兵器干什么,顺手拿了这么一根棍子给他,此时扬古如意钩左划。金锁右扫,把和尚逼入一个死角,石戎的棍子从空门挑出正挑上和尚的蒙面布。
黑布扬起,布下却是一张焦黄枯槁,没有表情的脸,石戎略一思索已明白和尚带了人皮面具,他眉头一皱道:“看来大师一定是我们的熟人了,不然怎么会有两重准备。”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声若游丝的道:“什么人,竟敢在皇上祭天的地方打架?活得不耐烦了吗?那我们来渡你!”说话间在树林深处转出五个人来,当先一人白袍孝帽,一眼看去于无常鬼并无差异。
费英东眉头一皱道:“这些人是官府中人,看来挑梭祝庆来找我们的一定是李成梁了。”额亦都听了大声道:“祝庆!来的是官府的人!你上当了!”他只道人人都像他一样痛恨官府,可那知道祝庆恍若未闻,仍和叶克书打的不可开交。
努尔哈赤却是一惊,他回身看了那五人一眼,就见其中有他们在路上遇到过的乔虎、乔豹二人,不由脱口道:“锦衣卫?”费英东真说对了,那个和尚正是李成梁找来的,他于路拦截不成,就改了招数,今夜他们本来是想一举杀死黑龙门四大金刚,一来让努尔哈赤无人可以合做,二来让黑龙门元气大伤,可他们万没想到努尔哈赤会在今天进京。
乔家五路鬼是和尚邀来的,一见和尚失风这才出来,乔龙看着石戎冷笑一声道:“你们竟敢在这祭天之所动手!找死!”一扬手,一支铁索向石戎项上锁去,努尔哈赤一仰脖将酒喝尽,一甩手,他的铁葫芦上系了一条丝带,葫芦像个流星锤一样打了出去,乔龙的铁索中部向里凹去,两边则用力外凸。
乔龙面色一变,他本来没将在场这些人放在心上,万没想到对手竟用内劲把自己的铁索逼了回来,他的两条紫眉毛一紧,五指变黑,将十成劲力逼了出来。
努尔哈赤手上的丝带,呯的一声断裂开来,向左右挥去。铁葫芦急速的在空中打着转子,乔龙清楚这是努尔哈赤的带子不经力的关系,并不是努尔哈赤输了,他铁索一卷想把铁葫芦夺过来,就在索子要卷到葫芦上的一刻,努尔哈赤的大刀平平的到了葫芦的下面,抵着葫芦向后拉去,索子的劲力使葫芦在刀上整个向一侧倾斜,但不论怎地,那刀还是把葫芦收了回来。
努尔哈赤把葫芦拿到左手,向乔龙一笑道:“在下这葫芦是装酒的,一刻也离不了,奉难割爱了。”乔龙的缓慢的道:“好说!”一回手,左手中多了一块令牌,他平时与人交手,只是用一条拘魂索,今天把拘魂令也拿出来了。
‘牛头’乔熊把掌中的一对短把开山钺一晃道:“你们这些逆贼,在天子脚下胡闹,还不束手就擒!”额亦都早已气的火冒三丈了,大吼道:“你先抓那和尚。若没他挑事,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一边说一鞭向乔熊打去,乔熊双钺一横十字交差向外一磕,当的一声巨响,乔熊双手一麻,那鞭竟未磕出,他用力一推这才把鞭推了出去,再看双钺,竟被磕出两个小缺口来。
乔熊一向以力大自傲,那里肯服,用足全身气力道:“我砍你一下!看看你能怎样!”双钺一齐向额亦都头上砍来,额亦都单鞭一架,火星四溅,他也没能把斧架开,但他的一只手臂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任乔熊不论怎样用力,也不能把鞭压下去。
乔虎走上一步,一对铁杆链子锤砸向费英东,费英东手掌平托,手上的暖玉梅花如意柄前花朵后,穿过双锤向乔虎的心坎穴点去,乔虎手腕略一用力,双锤翻转回来,打向玉如意,费英东手心吐力,玉如意在掌中转个不停,让开双锤,那梅花总在乔虎的两手脉门处比来比去,乔虎也真了得,两只锤子全屏手腕上的一点力量,不住的跳动,护在脉门上,无论如何也不让费英东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