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拉回,李如松刀向前探,刀尖上发出一道劲气,向王兀堂素髎穴刺去,未等刺到王兀堂就觉鼻子一酸,眼睛都睁不得了,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心中忖道:“我竟被一个晚辈逼得流出泪来,日后如何见人!”想到这怒吼一声,没头没脑的向前发全力一刀。
李如松万想不到王兀堂竟会拼了命一刀,急忙收刀一隔,叮的一声,王兀堂的刀半截飞起,向天空而去,李如松在马上也是一晃,王兀堂丢下李如松催马向自己被围得部下冲去。
史儒、戴朝弁两条枪一起向王兀堂刺去,王兀堂奋起神力挥手一刀将两条枪一齐劈断,催马从二人中间冲了过去。李如松赞了一声好,也催马追了上来,二人一前一后,把明军的阵式冲乱了,李如松发现之后,急忙勒马。王兀堂则一直冲了过去,把他的人马联在一处。
赵锁罗骨拼命挡住祖承训等人,佟马儿趁机带着人冲了出去,八汗马杀得晕了,一头向李如松冲来,李如松冷笑一声道:“来得好!”一刀劈飞他掌中的铁枪,伸手把他抓了过来。
赵锁罗骨还想回去救,王兀堂拦住他道:“那里还救得回来,走吧!”二人垂在队伍后面,一阵狂杀,总算冲了出去。
祖承训刚要追,李如松拉住他道:“罢了。让他们走吧,这二人都是虎将,追上去也讨不得好。”祖承训道:“这个石戎,他要早告诉我们一声,也不至没有准备,让他们走了。”
李如松道:“我们就是拦也,不能将王兀堂抓住或斩于阵前,石戎不肯放过王兀堂,所以才没给我们准备的时间,我们也不废这个力,反正有八汗马这小子交差,就让他们走吧。”
祖承训道:“只是不见功劳。”李如松明白他的意思,怕请不到赏赐,一笑道:“石戎得了这一城的金帛,不会少了我们的,只怕比请功还好些。走,回去睡觉!”带着众人回营去了。
王兀堂带着人马跑到天明,这才停下,检点人数,两千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千四百人了,赵锁罗骨、八当哈身上都带了伤,王兀堂长叹一声道:“我们想着算计别人,到头来还是让别人给算计了。”
佟马儿道:“这若是直接从明军当中冲出来,只怕我们这点血本就都完了。”
八当哈怒哼一声道:“都是那个姓石的给害的,否则我们那能如此。”
王兀堂向赵锁罗骨道:“明军可曾追上来吗?”赵锁罗骨脸上中了一枪,他也不包,血流一头,摇摇头道:“没来,他们都顾着入城抢东西,那有工夫追我们啊。”
王兀堂看看部下,大半带伤,就是没伤的也累得无精打采了,挥挥手道:“大家歇歇吧,想来他们也不会追来了。”
佟马儿听了这话欲言又止,心道:“你以为石戎会放过你吗?”他是文人出身,不得已进的王兀堂部。一直和王兀堂不太和睦,此时他心道:“若石戎不来我就和你再混两天,若来我带我的人只管投左秩去好了,哼,你王兀堂若是听我的与左秩和兵,也不会有这个结果。”他告诉他的几个亲信都不要卸马,只在马上吃吃干粮。
众人找了一条小溪处歇了,各自洗脸喝水,并掏出带的干粮来吃,赵锁罗骨把脑袋扎到水中,洗着脸上的血污,王兀堂让八当哈巡视左右,然后走到赵锁罗骨身前,一把将赵锁罗骨从水里揪了起来,二人相对一笑,王兀堂撕了一条布来给赵锁罗骨包扎。
就在这个时候杀声四起,博尔晋带着一队弓箭手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向着他们一顿乱射。八当哈急得大声道:“快上马!快上马!”喊声未绝,博尔晋一箭射中他的喉倒,将他射倒在地。
王兀堂跑过去抱住八当哈,伸手拔出箭来,立时血如泉涌,再看八当哈早死多时了,他一天之间连失两子心疼不已,向博尔晋怒吼道:“博尔晋!赶人不要赶上,你以为老夫真的怕你不成吗!”
佟马儿心道:“你以为来的就是博尔晋吗?”他跳上马大声道:“大家冲过去,不要让他们拿我们当活靶子射!”赵锁罗骨也不上马,当先冲了过去,佟马儿却带着几个亲信,抄小道走了。
王兀堂站起来,这一阵乱箭来得突兀,他手下被射死和失去战斗能力的竟达百人之多,他心中恨到了极点,一挥大刀大叫道:“啊!”领着众人向博尔晋冲去,博尔晋把弓箭放下。大笑道:“王兀堂,你上当了!”王兀堂心头猛的一动,大声道:“大家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