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鼐跳起来道:“你说的话当真?”努尔哈赤笑道:“自然当真,只是我就是输了也要等到回到建州再把命给你。”
苏鼐道:“好!我赌了!”这时城中马蹄声响,锅岛直茂带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这面埋伏在暗中的人马也杀了出来,当先一将正是达尔岱。
努尔哈赤大喝一声:“两边的人马都给我站住!”达尔岱喝住本队,锅岛直茂听了通译的解释之后也把人马喝住,努尔哈赤提到了两军中间道:“你们听着,这二人在此比武,十招订输赢,十招之内生死无论,谁也不许插手,十招之后就是没分出输赢也不许再打了,各归本阵,怎么样?”
建州这面没几个知道努尔哈赤和苏鼐打赌的事,自然不关心苏鼐的生死,无人不反对,日军那面锅岛直茂心道:“现在冲过去无论如何也抢不回庄林隼人了,不如让他们打一回,那小子也许还有几分活路。”于是在通译的耳边嘀咕几句,通译大声道:“我们也同意了?”
众人之中只有扬古利知道努尔哈赤说到做到,一但苏鼐赢了,真的会把命输给他,于是眉头一皱就要说话,叶克书却在他耳边道:“三师兄不必担心,就是这小子赢了,我还可以出手杀他吗。”扬古利这才不说话了。
苏鼐活动活动手脚,把银锏捡回来。但那锏已经被铁炮打的七弯八扭,没法再用了,庄林隼人则从死人堆里捡了一口好刀,走过来道:“你的我的动手大大的。”
努尔哈赤将五龙宝刀丢过去向苏鼐道:“用这个吧?”苏鼐一脚把刀踢了回去,道:“我自有兵器,用不着你的。”
庄林隼人生怕苏鼐反悔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一刀向苏鼐劈去,苏鼐退后半步。银锏向刀上一盖,那锏身歪得历害像钩一样挂住长刀,苏鼐借力向回一扯,庄林隼人力气比他大,也向回扯,二人用力过大,银锏从中断开。
庄林隼人大吼一声,轮刀猛劈,苏鼐把锏柄向庄林隼人脸上一丢,脚下步法变幻,不论庄林隼人怎么用力也劈不着他,但也无从进攻了,又过一会,叶克书催马过去燕挝在二人中间一隔道:“十招已过,你们不用打了!”
庄林隼人听了转身就跑,一会工夫跑到本队,锅岛直茂不敢耽搁带队回城。
努尔哈赤催马到了苏鼐身前道:“你知道这个人杀了多少人?就因为你,他逃了一命。这就是你报仇的结果。”
苏鼐二目一闭道:“不用说了,你杀了我吧!”努尔哈赤抄起五龙刀道:“好!你若不怕死就不要躲,你要是躲了,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从此听我的摆布!”说完提刀就劈。
苏鼐闭目等死,突听耳边有人轻声道:“龙虎步!”他下意识的脚下一动,让开这一刀,努尔哈赤接着又是一刀,苏鼐又让,连着三刀苏鼐连让三次,努尔哈赤大笑道:“你让了,愿赌服输!你以后就要听我摆布了。”
苏鼐猛的睁眼道:“你故意让我用龙虎步!”努尔哈赤笑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见你用龙虎步躲熊,你姑父是天师宫的少天师,自然这手步法熟练的很了。”
苏鼐冷笑一声道:“你骗我用龙虎步让刀,然后让我听你摆布吗?我告诉你,那做不到!”努尔哈赤笑道:“做不到就算了,你走吧!”
苏鼐愕然道:“你就这样放过我了吗?”努尔哈赤笑道:“岂实你完全可以战胜庄林隼人,而且你就是来杀我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只是你过于心急,武功连十分中的四分都没到,我不留个遗憾给你,去吧,把心镜练稳,我们再战。”
苏鼐不敢相信的看着努尔哈赤,半天才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努尔哈赤道:“不为什么,只是我看你廷喜欢而已,走吧,小子,你记住人活着不一定只为报仇一件事,当年你玛法要不是……,罢了快走吧。”说完带着人马,回大营去了。
苏鼐垂头丧气的离了这里,慢慢走到他的住处,他来军营之后,混到军中,不敢带雾锏,便寄存在自己借住的一户人家里了。
他走到那家门口时天已渐黑,一个少女跑了出来,笑道:“苏大哥!”这少女叫金顺子,是这家的小女儿,,她容颜清秀美丽无双,在全朝鲜的艺妓大赛中名冠花魁,被人称为朝鲜第一美女。
苏鼐一看见金顺子,只觉心绪一平,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道:“顺子,你今天没出去吗?”
金顺子轻轻拍打着苏鼐身上的灰尘道:“今天没人来找我。”屋里传出一阵笑声道:“那里是没人来找她,是她不肯去,说不知怎么的总是眼皮跳,怕你出事。”
金顺子脸上一红嗔道:“阿爸!”屋里人笑道:“好了,我不说了,你让苏公子进来吧。”
金顺子扯着苏鼐进了屋,屋里的小方桌上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金顺子轻声道:“苏大哥,我知道你们女真人是不吃狗肉的,这里只有猪肉,你放心吃吧。”
苏鼐走到里屋,把一个腿有伤残的老者扶了出来,他是顺子的父亲,叫金千溢,八年前因海上出了事故伤了一足,如今走起路来总不利索。
苏鼐把金千溢扶到桌旁坐下,金顺子为他二人倒上朝鲜药酒,此刻苏鼐似呼把心事都放下了,兴奋的和金千溢喝着酒。
三巡酒后,金千溢干柴一样的老脸上升起一层红晕向顺子挥挥手道:“你去睡吧,我们说点事。”顺子脸上一红,起身走了。
金千溢亲自给苏鼐倒了一杯酒道:“苏公子,你看顺子怎么样?”苏鼐笑道:“顺子很好啊。”金千溢道:“若给你做个老婆你愿意吗?”
苏鼐脸一下就红了,半响无语,金千溢又道:“你看,我的腿残了,这里乱的也不像话了,本来我和顺子住在安边城里,一看倭寇来就躲到乡下来了,可现在倭寇粮食不足,几呼天天下来,这乡下也住不得了,我想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带顺子去北方。到大明的地界去,那里没有倭寇,也没人知道顺子是艺妓,你们可以平静的生活,怎么样?”
苏鼐半响不语,金千溢等的心急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家里有妻子?你看不上顺子?”
苏鼐长叹一声道:“金伯父,我很喜欢顺子,家中也没妻氏,但是我不能娶顺子,我现在也不能离开朝鲜!”
金千溢道:“为什么?”苏鼐道:“我是来朝鲜找仇人为父祖报仇的,如今大仇未报怎么能带顺子离开呢,而且……。”
“不必说了!”金千溢猛的地的站了起来,道:“我不强迫你,这事就当我没说!”说完气哼哼的跛着脚走进屋去。
苏鼐心中也觉得不好受,加上想起今日连败之事,不由多喝了几杯,然后提了雾锏晃着身子走了出去,慢慢向努尔哈赤的军营走去,心道:“我输了与他,就不要他可怜,这就去领死,只是我不会白白受死,我要打进他的营中,再和他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