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缠原想待师尊气消了再做打算,可师尊每日去灶上与自己争汤勺的举动让苏红缠倍感难堪。师尊已然不是心儿了,她不该做些粗活。
“师尊,你这般用料是不对的。孙厨头早年在春风馆后厨时曾言过,盐适量便是。您这般定要用三勺,委实是太过了……”苏红缠围在李长心身侧忙碌,她委实是有些心疼师尊为了她抛弃了整个情谷。
“你这般,可是嫌弃为师的手艺?”李长心瞧出了苏红缠的心思,佯怒,“粗茶淡饭有何不可?当年你在那铁匠家讨生活时,可没嫌弃过……”
“师尊……”知晓李长心这般皆是为了安慰她,苏红缠瞬时便红了眼。
见苏红缠红了眼,李长心也是跟着心疼。
“为师的乖徒儿,今日怎是又哭了?”
“徒儿无碍……徒儿只是心疼师尊……心疼师尊要随着徒儿吃苦……”苏红缠低头一边抹泪,一边夺过李长心手中的汤勺,“天天青菜萝卜,师尊也不嫌……”
“有什么好嫌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李长心娴熟地靠在灶头往着灶洞里添了些柴火。
“你说什么?”苏红缠被李长心的用词惊得有些站不稳,“师尊,你刚才说了什么?”
“为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李长心一本正经地冲着苏红缠训诫道,“缠儿你年岁小,万万不可学那陈世美,做出些始乱终弃想恶事……”
“师尊,你在胡说些什么……”苏红缠的脸有些红了。
“为师哪有胡说,为师只是看徒儿记性不好,才偶尔提点一二,以防徒儿下次遇难,便匆匆给为师丢下一封休书,落荒而逃……”李长心对口不对心地低语着,仿佛一个女儿朝着自己的娘亲不停的抱怨,娘亲待她不好。
李长心的抱怨落到苏红缠耳中,苏红缠的心也有些不好受:“师尊,缠儿那时确实以为此生要与师尊错过了……”
听到苏红缠言语中满是自责,李长心又有些心软,她原是打算好好教训缠儿一番的。缠儿为她着想本是不错,时时想护着她,也是人之常情,可若是为此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地,李长心反倒觉得大可不必。她比缠儿年长,武艺地位皆在缠儿之上,故而照顾缠儿也是应当的。若是次次都要缠儿铤而走险,那还要她做甚?
“是吗?那你可是后悔写了那封休书?”李长心低音开口,却是趁着苏红缠不备,扬手将休书塞到了灶洞中,“为师的心,便是徒儿那就手中的这锅萝卜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