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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常朝,皇帝早早起身,要去前面视事,瑞香也就随之醒来。
紫宸殿虽然是天子居所,但更多是用来接见近臣,商议国事,真正的常朝每旬一次,参与人数极多,还是要去前面升座的。皇帝这一日要衮冕加身,着实不是容易的事。
瑞香睡眼惺忪靠在床头,也没人叫他起来,倒是自己睡不下去了,打算送走皇帝再说,于是叫人扶自己起来,穿了一身素白寝衣,盥洗过后出去。昨夜二人翻云覆雨许久,但其实真说起来毕竟是下午就开始胡天胡地,倒也不算睡得太晚。
酣沉一梦后,见了皇帝瑞香就格外亲昵,渐渐清醒过来几分,却仍旧是软绵绵的。待宫奴给他戴好冠,威仪具足的时候腻上去,趴在男人后背上撒娇:“我今日不想回去了,累。”
声音软绵绵的,人更是柔若无骨。皇帝捏一捏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看着镜里脸带晕红,媚态十足的瑞香,心情也是极好,笑道:“想留下就留下吧,难不成谁还会把你赶回去?”
瑞香就喜欢和他你呀我呀没有尊卑的闲话,闻言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心眼很小似的:“我不管,你就是要我走,我也不听的,偏就留下,你不在也要睡龙床。”
他还怀着孩子,分明已经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却反而娇憨起来,别有一种从前没有的风情。皇帝就站起来,捏了他的腮一把:“胡言乱语的,要睡就睡吧,我这就走,你好好睡,别伤了身子。”
孕中嗜睡,瑞香也免不了,何况昨夜终究是累着了,就算瑞香不说,他也没想过让瑞香什么时候回去这话。说到底紫宸殿并没有那么不可冒犯,何况瑞香是皇后,为他破例本身也是一种该有的待遇。
瑞香也不再说什么,往他怀里一倒,没骨头似的赖在男人怀里,揪着他胸前金银线密密绣成的布料,忽然轻叹:“陛下待我真好,臣妾无以报之。”
他用这种称谓,虽则是夫妻君臣的意思,但皇帝却体味到更多,忽然觉得他侍寝后如此缠绵,未必不是因为孕中眼看着旁人受宠,自己则深受桎梏,心焦担忧的缘故。
后宫众人荣辱都在他一身,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所以忐忑痛苦忧伤,都是应有的,不算伤春悲秋,无事生非。瑞香随是皇后,可他的母亲也是皇后,又如何呢?
还不是早早成了一把枯骨?
瑞香不诉苦,他却陡然心软,低头在瑞香发上落了一吻,答道:“以长相守报我。”
瑞香睫毛一颤。
皇帝在外人看来,其实有很多不足,譬如在色之一字上似乎太不检点,与亲姊乱伦,与王妃有染,这都是瞒不过人的事。先帝在世时他妃妾众多,王妃死后也不是没有人说他不是,暗中揣测是后宅争斗气死了王妃。
譬如刻薄寡恩,冷漠酷烈。即使瑞香身为皇后不会被轻易废弃,也总是担心行差踏错一步,他就不会再这么宠爱自己了。
可这也不是没有原因。
他是正宫嫡出,却少年丧母,据说如今已经被尊奉为太后多年的那女人,生下他没几年就与丈夫恩断义绝,自闭深宫,以至于死后皇考甚至差点不愿给一个皇后下葬的礼仪。后来还有妖妃乱政,皇考昏聩,先帝猜忌兄弟,种种事端。
一个人前半生经历这么多事,后半生要他宽和温厚,简直是一种笑话。瑞香本已知道自己在沦陷,在情不自禁把自己的悲欢都寄托在他身上,也已经认命了,却想不到他愿意说出这种话,想要与自己长相守。
他情不自禁颤抖。
一个人如他这般爱上可一言决定自己荣辱的人,是必然要患得患失的,更不会想着公平回报。皇帝富有天下,而他与丈夫相比,堪称一无所有。对方待他好,他也会不安惶恐,觉得无以回报,没什么留得住他。
可现在皇帝只要这么一件事,瑞香却不由心疼起他来。
是没得到长久柔情的人,才会此时此刻说出这种话。瑞香心一软,靠在男人怀里,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悄声道:“好,我愿意的,我很愿意。”
皇帝的温情流露也只一瞬,摸到他的小腹发现他穿得单薄,立刻变了颜色,一把将他抱起,带进了床帐里,神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爱惜身子,穿得这么单薄出来乱跑!”
此时已经快入秋,天色又还很早,皇帝火力壮不觉得,但也知道内殿对穿得这么少的瑞香是有些冷的,这可和昨天比不了。瑞香被他放下在床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屁股,倒是让他立刻抽气。
昨天的伤到今天才真正痛起来,当时他可是很享受,甚至想要更多的。
见他呼痛皇帝立刻就收手,瑞香又忍不住笑起来,跪在床沿上伸长身子要他抱:“陛下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疼疼我么?”
皇帝拿他无法,弯下腰与他接吻,含住瑞香未涂唇脂粉红柔软的唇缓缓吸吮啃咬,又深深吻进去,二人尽情缠绵一阵,许久才放开。
瑞香倒在床上,娇喘微微,拿被子遮住半张脸看着他,不说送他走的话。皇帝伸手摸摸他的脸,似乎也很不舍
', ' ')('这温情脉脉的气氛似的,顿了顿,道:“走了。”
瑞香点点头,目送他转身大步离去。
随后殿内就安静下来,瑞香倒在枕上,渐渐再次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瑞香慵懒起床,随口一问,发现皇帝竟然还没回来,常朝倒是结束了,递话进来说有事要出宫看看。瑞香眉头一蹙,觉得怕是公事,也就没继续追问。
除了交代去向,宫奴还说,皇帝让瑞香想待着就留下,反正晚上也是要见的,不如等着自己,免得再跑一趟。
见他如此直白示意晚上还要来,瑞香不由脸上一红,抬眼看着镜中似乎越来越有风情韵味的美人,手一颤,感觉到几分甜蜜,思索片刻,也就决定了:“既然如此,那就先传膳吧。”
未怀孕前,他其实还没有试过皇帝不在的时候滞留紫宸殿,毕竟此处格外不同,与前朝有关。但皇帝给了机会,又很希望他干脆留下来的样子,瑞香也就恃宠而骄了。
昨日那动静实在不小,紫宸殿里御前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瑞香究竟有多受宠,何况皇帝不在的时候在紫宸殿随意活动的权力,别说不是每个宠妃都能有的待遇,就连许多皇后也做不到,于是都伺候的很用心,连瑞香的宫女带衣服,用惯了的器物都带来了,也是不嫌繁琐。
瑞香重新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家常装扮,莲青色衣裳还是穿过几次的,半新不旧,坐下用膳。
饭后站起身走了几圈消消食,就坐下看书,片刻后开始觉得无聊,抬起头想想自己究竟是遗漏了什么事,这么百无聊赖,片刻后叫人过来,淡淡道:“罗才人如何了?”
贴身宫人已经熟悉他的性情,何况见他并没有不高兴,是不会想继续打压的,就实话实说:“跪了两个时辰呢,听说今天就起不来了。”
瑞香微微蹙眉。
他本以为皇帝知道那事不奇怪,也会命人叫他起来,旋即又舒展了眉头,心想这是怕驳了自己面子,反而不好看。再说,皇帝最重地位尊卑,他罚了罗才人,不讲理是一回事,自然有他教训,可罗才人就算是吃了委屈,也只能认了。如果皇后罚了的人,皇帝转手就给放了,那么外人看来自然是觉得皇后没有威严和这点权力,不利于后宫法度,甚至会滋长罗才人不该有的野心,不是聪明之举。
既然皇帝全了他的面子,瑞香也不能装作不懂,于是就吩咐道:“开库房,找几件好料子和外伤药,膏药,不要吝惜东西,看着添点儿,像话一些,赏给他,话该怎么说,你懂。”
宫人虽然吃惊于他出手如此大方,但也立刻应了,行了一礼退下,去安排了。
瑞香又想一想,觉得没什么疏漏了。
说来,罗才人待他也算恭敬,只一面两面也看不出什么性情,但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认错赔礼是不可能的,有东西赏下去就算是抹平,甚至罗才人还算赚了。
敲打敲打他,不管是杀鸡儆猴,还是压服了这个眼下最得宠的人,都是有好处的。
从前瑞香在养胎,不能上蹿下跳急三火四收拾后宫里的新人立威,因为这就不像个养胎的样子,太不尊重了。现在既然出山了,确也不能放着不管。有时候上头严厉点儿反而是好事,下面生不出野心,也就安安稳稳的过了,上头宽和不济事,反而极有可能让本来没什么心思的人也有了不该有的胆量。
瑞香要好好过日子,就不能轻易做个泥菩萨。
他摸了摸小腹,虽然觉得都一样,却还是觉得是得抓紧机会,趁人还不多,生一个健康的儿子了。
罗才人被罚的后续,就这样平平淡淡接过了。皇后派来的人很和气,说话也说得很有意思,罗真也很给面子,亲自起身接过赏赐,恭恭敬敬谢恩,双方都有意,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就算有人觉得罗真的恩宠太虚了,关键时候顶不上用,但那毕竟是皇后,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高高在上也是应该的,于是只酸一两句就算了。
罗真也不是胆大的人,因身上有伤不方便走动,更是关起门来悄无声息的养伤,不再出去见人,就是有人来探望,也一概给推了。
他对皇帝并未救自己这件事,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从多日承宠的虚假幻象里醒来,顿悟自己其实在皇帝眼里也不算什么。不是爱宠,只是一时有兴趣玩弄的宠物,倘使多得宠一阵子,或许不是不能再多点分量,现在却太不够看了。
甚至都不值得他为自己多做点什么的。
罗真静静等待着,外头的消息被人有心无心一次次传进来。自从皇后重新侍寝后,明明是身怀有孕的人,房事不能激烈,凡是侍寝过的人都知道这有多难不让皇帝尽兴,但一日日的,皇后留在紫宸殿,皇帝去了皇后宫里盘桓大半日不出来,今夜又是皇后侍寝……
如此宠遇优渥,甚至都没心情多看别人一眼,罗真忽然就明白了君恩如流水是怎么回事,对恩宠圣眷甚至都似乎看淡,觉得也就那样了。
再多,再好,能比得上皇后吗?
他不是要攀比僭越,而是
', ' ')('觉得,与皇后所得的相比,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太虚假,不值得满身心的去追逐谋算。
有,那是很好,没有,也不见得就会如何。
看开后没有几日,久不见其他妃嫔的皇帝,忽然在夜里来了罗真宫里。彼时罗真正在灯下看书。他进宫前没怎么读过书,只勉强认识字,进宫后要学这个那个,读书也一并学了起来,被嬷嬷督促着要做举止端庄优雅,言谈风趣不俗的人,长夜漫漫无以消磨,倒也觉得看书能够打发辰光,挺好的。
通传声才响起,皇帝就进来了,罗真急忙起身行礼,却被一把拉起。他穿得简单,月白衫子淡色裙,头发也只随便挽了个低髻,模样看起来清雅柔婉,很是动人。
皇帝将他拉起来也不多说什么,推到屏风上就扯了裙带。
罗真惊呼一声急忙去挽,却也拉不住了,情急之下反而被裙带缠住了手腕,动弹不得。皇帝撩开衫子,他下体就前后都露了出来。
“你熏的什么香?这么甜?”皇帝说着将罗真翻了个面,让他趴在屏风上,提着他的臀就顶了上来,在他颈后发间一嗅,语似调戏。
罗真不是第一次侍寝,甚至不是第一次被他一进门就拉起要操,也算是惯了,一面配合着弯腰翘臀,一面口中答道:“不是什么香……呜!是……是摘了外头的花……呀!轻……轻点……”
有时候皇帝来找他是为了伴驾,读书磨墨听戏赏花说话,最后临幸,有时候只是为了泄欲,只有临幸这么一回事。罗真从前只觉得疾风骤雨自己经受不住,现在想开了,却觉得其实都是一回事,反正他若不是颜色好,年纪轻,身子伺候得够好,皇帝哪会反复召幸?
于是便咬着牙趴在屏风上,忍耐着承受了皇帝蹭出他一点情液就立刻整根进入的涨痛,只漏出一点呻吟,并未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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