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角落里已传来一声嗤笑,一位明丽娇艳的红衣女郎半倚在床上,挑起眉毛露出几分英气勃勃,向许兰舟道:“兰舟姐姐,你别太好脾气了,与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贫民小户家的女儿结交,这些人心思最深,我就看不惯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
许兰舟微含三分歉意的笑意,向嫮宜解释道:“这是秦将军家的嫡长女秦月来,平日里最心直口快的,没有恶意,你别多心!”
嫮宜笑着摇头,看向窗边另一位蓝衣女子,她神色清淡,容貌不过秀丽而已,倒是气质出众,素如寒兰,执着一卷书在窗边细细翻阅,仿佛对外界一切都不甚在意。见嫮宜过来打招呼,也不过微微点头。她出身书香门第,是翰林院余学士之女余湘减。
一时认人完毕,其余三位都是帝都的小姐,只有嫮宜是从苏州远道而来,坐了十天半个月的船,嫮宜实在累的慌,就自己动手梳洗了,往床上小憩,朦朦胧胧间还听到秦月来一时抱怨她假清高,一时又抱怨没有丫头伺候,嫮宜无暇理会,阖眼彻底坠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早琼华楼楼顶晨钟敲响,有粗使的宫女们自去秀女们住的房间叩门,轻叩三次重叩三次后即止。待秀女们妆扮整齐,就被带到琼华楼的大厅中,熙熙攘攘站了一屋子,却恭肃异常、鸦雀无声。
有嬷嬷将秀女们分成二十人一组,每编成一组就有一个号,叫到号的就被几个宫女带到旁边的汇英阁去,开始第一场初选。
嫮宜分在第二十五组,是个中等靠前的位置,昨晚同房的三女,分在她这组的只有余湘减。
一时验过几组,有些欢天喜地拿着一个号码牌,被宫女带到另一个房间的,就是通过初选的,还有一些垂头丧气甚至不敢置信的,就被宫女领着出了门,这是落了初选被发还本家的了。
嫮宜看得触目惊心,实在不敢去想自己若是没被选进宫,想到回家还得被继母磋磨,嫮宜垂下眼,已是志在必得。
待轮到嫮宜这组的时候,上午已经快过完了。等她们这组人进去,只看得几个嬷嬷在门口等着,因看了太多人而微露倦色,待看清嫮宜的面容时,都精神一震,将嗓音放高了些,让秀女们站在屋子中央,吩咐宫女伺候秀女们脱衣裳。
其中一个秀女略有迟疑,咬着嘴唇不想脱衣,领头的王嬷嬷轻飘飘道:“看来姑娘是不想进宫伺候贵人了。”说完抬了抬脸,门口守着的两个有气力的粗壮妇人就把那秀女拖出去了。
不顾那个被拖出去的秀女哭喊的求饶声,王嬷嬷满意地看着剩下的秀女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平伸双手,让宫女伺候着脱衣裳。待脱到肚兜和亵裤时,不少秀女都轻轻闭了眼,嘴唇微微颤抖着,唯有嫮宜和余湘减,一个面色平宁,一个是一如既往的冷如清霜。
王嬷嬷眼神在她俩身上扫过,微露赞扬之意。等十九个秀女已经全部光裸着站在屋子中央,才示意底下的嬷嬷们去查验。
本朝选秀女要求极严,哪怕是初选规矩也多得很。嬷嬷们先细看了秀女们的容貌,有五官不端正者、皮肤有瑕疵者、身上有异味者一律不用。一时又有四五个秀女被妇人带出去了。有嬷嬷拿了软尺,替秀女们量身量,过高过矮者、过胖过瘦者也不录用,这番又筛下了六七个秀女。
嬷嬷们又叫秀女躺去屋子东边的榻上,八九个秀女玉体横陈,仰躺在踏上。这塌格外短,秀女们躺在上面只及臀部,腿却只能落在地上。嫮宜旁边刚好是余湘减,她转头见余湘减还是波澜不惊,也不由歇了些紧张之意,看着房顶的雕梁画栋,平复着愈来愈燥乱的心情。
这榻脚边的位置都嵌了两个碗大的环,嫮宜正不知是做什么的,王嬷嬷已走了过来,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些秀女们,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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