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福海忍不住抬头朝里观望,薄薄窗纸隐约只能看到女人抽泣的身影,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哎”他无意识叹了一口气,暗藏着不舍之情。
送粮一事,本不该落到他头上,只因开春又要张罗选秀的事情,难免人手不足,加上其他人资历尚浅,押粮又马虎不得,无奈才指派了他。
若是前几年还好,如今沉清云的身子骨越发孱弱,加上宫外沉大人的身子骨也不如从前硬朗,现在他是片刻都不想离宫。
“对了,听闻长安又寻了个新对食,你可见过?”他故意旁敲侧击地问。
这事自打传开,便搁在沉清云心上,原本是为楚辞好的,才托人调到乐坊,谁知又入了长安的狼窝。
裕泰微怔,眼眶微微现红,像风刮得,又像冻得“见过”
“是吗,翠竹死的不明不白,可不能让长安再胡作非为了,他是你干爹的徒弟,凡是你提醒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奴才。”
想起翠竹的死状,裕泰心悸胆颤“嗯”
这厢,沉清云两眼含泪的走出来,福海连忙上前搀扶,心疼的浓眉紧蹙。
“小心些。”
说是福海搀着沉清云,倒不如说是沉清云有意依靠着她,两人手臂紧紧搭着,背影柔柔浸入夜色。
裕泰看得呆了,眼中流露出羡慕的颜色。
福海与沉清云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从两人言行举止,眉目温柔中,也不难看出端倪。
他原先想过,沉清云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甘心跟个太监苟且,但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真就这样熬过来了。
若说全是虚情假意,那沉清云怎么会看到皇上就躲呢?
可福海是个无根之人,又能给得了她什么呢?
想罢,裕泰转头进屋,伺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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