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早就分开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了他的新对食,皇后宫里的大美人,叫...”
女子语气从容,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那一句轻描淡写地‘早分开了’,让裕泰陷入了死寂,后面说的什么都成了耳旁风。
吃过了饭,楚辞又留一会,把从宫里带来的补品,一一说给裕泰听,还不断交代着是煮是煎,生怕人给弄错了。
可是裕泰连答都不答,就只是愣愣地看着楚辞,从吃过饭就一直这样。
天色渐晚,裕泰忽然动了,拿起门口的纸伞,非要送一送楚辞。
“不用,你的腿还没好,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弯身就要去拿伞,不料人竟不松手。
两人尴尬地拿着伞头伞尾,裕泰紧张地呼吸错乱,似哀求地张口道“就让我,送姑娘吧。”
有裕泰撑伞,楚辞打心底觉得踏实,回去的路上雪花不大,但稠密如雨,一路两行脚印,越走越近。
“快到年底了,我可能出不来了。”踩着积雪,楚辞难掩失落。
一到年底宫里需要办的事情多,肯定会限制出宫的腰牌,每年都是如此,只等着年后开春,才能恢复管制。
这些规矩裕泰自然清楚,只是这次却让他格外难过,最主要还有另一桩事情。
“到年底,太医院会多添几人连夜值更,给姑娘的羊皮水袋记得用,晚上值更记得带一盏灯,另外要多备一根蜡烛用油纸包上,以防沾潮点不着。”
他事无巨细的交代,唯恐漏了什么,或者自己忘了什么。
“在东门内值,煎药不能分轻重缓急,切记贵者先,东门外值时,若与宫人有口角,不必与其争辩,若非大事,左院判会向着你。”
细枝末节地叮嘱,让楚辞除了感动,更深深敬佩“你以前不掌事吗?怎么会?”
他没有回答,若没有这点心里帐,他估计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保命而已,并不值得炫耀。
只是他现在最愁的事,是不能一股脑的全都教给她,楚辞虽然聪明,但心思单纯,难免会碰钉子,万一...自己也帮不上她。
这一送,就送到了宫门口,楚辞别了裕泰,正要往里进。
“姑娘”裕泰喊住她。
男人的脚步疾走而来,将手里的油伞递过去,依依不舍,深眸深望着女子,真切地叮嘱道“姑娘,要记得带伞。”
楚辞看着愁人的细雪,不肯接伞“我拿了,你怎么回去?太医院不远...”
这回裕泰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一身藏青棉袍站在伞下,俊朗的面容,忽然笑了,把伞交到楚辞手心攥好。
“姑娘,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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