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的阳光下,她身着浅绿色薄袄,如玉白色剔透的面庞迎光红润,不知何时起,那副腼腆的娇怯之态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静娴柔。
一颦一笑中,少了些棱角苦涩,多了几分柔顺恬静,如同一株气质优雅的富贵花。
“师傅”
楚辞抬眸,人已经走到眼前“正好你来,衣裳我做好了,你穿上试试。”
说话间,崭新的衣裳就被她比量上身,华之站直身子,平视“师傅,大司公出宫了。”
闻声,她婉柔的眉眼轻轻闪动,简单“嗯”了一声。
没有多余的话,她无声缄默,像是听到一个不相干的消息。
“师傅,他把这个留给我了,我猜是给你的。”
楚辞垂眸一看,竟是一截短萧,微微晃眼,眼前似乎看到了纷扬的雪花,听到了苍凉的萧声。
她望了眼,便收回了目光,眸色淡然如旧,看不出悲喜,亦没有表情。
“既然留给你,就是给你的。”
重新坐回椅子上,素手拿起针线,埋头继续缝着。
院中一时无声,刚抽嫩绿的枝头上站着报春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喜雀跃,呼朋引伴,扑簌簌抖落片片茸毛。
不大会,守善走来,手里捧着包袱,眼眶泛红。
“姑娘,我哥的衣裳都在这里了。”
楚辞闻之伤触,撂下针线,将包袱捧在手里,杏眼含光。
守行已经葬身火海,尸首化作灰烬,所以她就想用衣裳给他在宫外立个衣冠冢,也算来人世一回,留个姓名。
想起冷宫的艰难,多亏了守行屡次叁番地帮衬搭救,不然她早已命丧九泉。
“好了,不哭了,等过几日咱们出宫,给你哥买上棺椁,好好下葬。”
守善点头,捏起衣袖抹眼泪。
“咕噜噜”半块玉佩从包袱里掉出来,熟悉的样式,让楚辞惊讶。
“这...这不是我的玉佩吗?怎么会在守行的包裹里?”
守善抽抽鼻息,哭红的眼睛细细打量质感厚重的青黄玉“这不是我哥的,不过他一直视如珍宝,说等来日要还给谁。”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楚辞十分确定就是自己丢的那个。
这本是她小时定亲的信物,她与靖王之子萧铎一人一半,刚进宫的时候还有,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
当时她心想婚约都解除了,留着信物也没什么用,丢了反倒不用再睹物伤情,也就没有再寻找,没想到居然在守行这里。
兜兜转转,没想到玉佩还是回来了。
华之见守善眼泪还是止不住,也没说什么,从袖中拿出手帕,递过去。
守善倒是不客气,拿过手帕就往脸上抹,一点都不忌生。
“这是华之,我的徒弟,你们俩年龄相仿,兴许能做个朋友。”
守善哪顾得上细看,只是斜眼瞅了瞅华之白生生的手,指骨纤细,一看就是个没干过粗活的人。
再闻,手帕上有股淡淡的松香味,慎之这才转头看人。
常年弹琵琶的华之面色白润,明眸皓齿,一副儒生模样,浑身书卷气极浓,慎之一看就觉得跟其他牙尖嘴利的宫监不同,兴许值得深交。
啕声哽噎“我叫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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