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的指向再明显不过了,此人除了安念熙,还能有谁?
一母同胞,你为何对我如此狠?
就因为四皇子吗?
四皇子还是我先认识的,如果不是我在宫里受苦,得四皇子相助,四皇子为什么会突然与我们国公府走动亲密?
现在,你得四皇子青睐,就让四皇子疏远我,你这是过河拆桥,上屋抽梯。
安念攘愤愤不平,也就不管安念熙是否苏醒,是否疼痛,心里甚至想着疼死你才好呢!
你不是不肯来看我吗?明知我受苦也不来救我,还假借看我的名义与四皇子私会,幸而老天有眼,让那马儿踩了你一脚,肋骨断了吧?疼死了吧?
这就叫恶有恶报!
厨房里,蒋氏将熬好的药端给樱雪,樱雪端着药才走出厨房,就被蓟允秀接了过去。
“四皇子,我来吧。”樱雪道。
蓟允秀道:“大小姐醒了,我来吧。”
蓟允秀端了药刚走两步就遇见了安念攘,安念攘在乡下住了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原就生得不很出众,现在更难看了。
蓟允秀见她挡住自己去路,不由来气,说话的口气也生硬了许多:“让开!”
安念攘嘴角一撇就落下泪来。
蓟允秀看她掉泪,更加心烦意乱:“你哭丧啊?要不是因为来看你,大小姐怎么会受伤?”
蓟允秀说着。推开安念攘,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端着药走了。
安念攘看着蓟允秀的背影,泪如雨下。
果真变了,还记得当初在宫里,他站在马车旁等着送她出宫时那么温柔善意,如今却是如此凶神恶煞。这都怪安念熙!
樱雪悄悄走到安念攘身旁。用无比同情的口气说道:“二小姐,我这旁人都能感觉到四皇子对你是彻底变了。”
安念攘泪落得更凶,樱雪却还不住嘴:“四皇子也真是的。大小姐被他的豹子烈踩断肋骨,那是他的豹子烈闯祸,也怪大小姐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二小姐呢?如今大小姐受了重伤。四皇子迁怒二小姐,定是因为大小姐迁怒二小姐的缘故。四皇子喜欢大小姐。定然是想大小姐之所想,急大小姐之所急,只怕二小姐你更难回到国公府了。”
安念攘被樱雪一吓,立时呜呜哭出了声。
樱雪忙捂了她的嘴。劝道:“二小姐,你可别哭得这么大声,回头更惹大小姐和四皇子嫌弃。要奴婢说呀,二小姐想离开这刘家。还是得去请大少奶奶帮忙。其实,大少奶奶没有二小姐以为的这么坏,而且,奴婢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大小姐的缘故,二小姐和大少奶奶说不定还能做好朋友呢。大少奶奶是很关心二小姐的,只不过大小姐不让罢了,大太太又愿意听大小姐的话……”
樱雪收了捂住安念攘嘴巴的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安念熙精明,安念攘却是个蠢货,她耳根子软,最听不得挑拨,又是小人嘴脸和小肚鸡肠,看着安念攘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樱雪说不尽的快意。
※
蓟允秀端了药走进屋子,看见安念熙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痛苦地躺在床上。
安念熙原就生得美貌无双,如今受了这一场伤痛,失了之前的娇艳,却平添许多西子病态之美。
看见蓟允秀进来,安念熙要挪动身子,蓟允秀疾步走到床前,将药碗放在矮几上,摁住她双肩道:“大小姐,别动。”
安念熙哪里敢动,适才不过扭了一下身子,胸口就巨疼无比,又被老朽用许多竹片固定住骨头也压根动弹不得。
蓟允秀柔声道:“大小姐且忍耐几日,你的肋骨都已经接上,静养一段时日定然能痊愈的。”
安念熙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不由愁眉苦脸:“这乡下地方条件如此粗鄙,如何静养得?”
蓟允秀歉然道:“请大小姐务必忍耐几日,等骨头稍微愈合,我们便将大小姐接回国公府去,害大小姐经受如此痛苦,本王心里……”
蓟允秀面露惭愧之色,哪里想到豹子烈竟然会踩断安念熙的肋骨?想先前花畹畹骑它时它竟然驯服,轮到安念熙就……
想来也是安念熙有此劫数。
“四皇子不必自责,马儿不通人性,不怪四皇子。”
蓟允秀忙露出笑脸,道:“是啊,到底是畜生,不识美人。”
蓟允秀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安念熙心生厌恶不语了。
蓟允秀便坐到床边喂安念熙喝药,安念熙每吞咽一口汤药都无比痛苦,可是为了早日能离开这鬼地方,她也只能忍着这疼痛。
花畹畹站在窗外,透过窗子的木棱看进去,蓟允秀喂安念熙吃药时实在是温柔体贴,细心无比,她不由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