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畹畹正于窗前静心抄经,忽然经卷上投下一个黑影来,她一抬头便看见了蓟允卓。
花畹畹放下毛笔,笑道:“庵堂静地,八皇子堂堂须眉怎可擅闯?”
“心若坦荡,何来大防?”
蓟允卓的手从窗外伸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国公府来的喜讯。”
花畹畹有些奇怪,国公府没有人仰马翻,还有喜讯吗?
打开纸条不禁莞尔:“原来是安小娘子生了……”
花畹畹的唇角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蓟允卓不禁跟着笑起来,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花畹畹脸上,这少女姣美的容颜真好看。
花畹畹不经意和他目光一对接,一颤。
蓟允卓也是慌乱地错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适才的眼神里一定透露了太多。
花畹畹道:“八皇子做好信使了,可以离开了,贫尼不便相送,还请八皇子自便。”
蓟允卓心里无限失落,却也只能转身,刚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问花畹畹道:“你当真就要在这水月庵里了此残生吗?”
“八皇子难道有法子救我出去?”
花畹畹一问,蓟允卓噎住了。
转而到了梅宫,梅妃见他闷闷不乐,便询问道:“阿卓,有心事?”
蓟允卓默不作声。
梅妃又道:“让母后来猜一猜,是为了花畹畹吧?”
蓟允卓扑通往梅妃跟前一跪道:“母妃,儿子想让畹畹还俗!”
梅妃唇边展露一个笑容,她没有生出怪责之意,伸手扶起了蓟允卓道:“老八,母妃一直和你说,只要当了皇帝,便可随心所欲,心爱的女子还有壮丽的江山全都是你的。”
“父皇可有立储之意?”蓟允卓不再似过往那样排斥这个话题,此刻他无比迫切。
梅妃道:“老四失宠,老三也被关了禁闭,老六外放,大皇子先天不足,九皇子年幼孱弱,纵观皇子中只有你是最佳人选,你父皇新近的确将立储提上了议题。”
梅妃没有告诉蓟允卓自己是如何勾结外臣,于朝堂上将此事摆上台面的。
“那父皇可有储君人选?”
“你在你父皇心中是唯一的储君人选,不过你父皇还需要去征求你皇祖母的意见,你知道你父皇一向孝顺。”
“那皇祖母那边……”
“你自从立军功以来,你皇祖母早就对你刮目相看,”梅妃拉住蓟允卓的手道,“阿卓,你且放心,母妃会帮你的,你还需笼络住花畹畹的心才是,毕竟她的命格……”
“母妃竟也相信那江湖术士之言?”
“皇后都信了,且处心积虑铤而走险,咱们为何不信?且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是天意,咱们就不能不要这双重保险,届时人力与天意共襄盛举,我的阿卓便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梅妃看着蓟允卓,眼睛里全是疼爱和欣羡之意。
蓟允卓可不这么想,关于花畹畹,他绝不会用算计之心。
“母妃,我喜欢畹畹,但绝不因为她是什么母仪天下的命格,就算她是个平民,儿子也喜欢她。”
梅妃想与蓟允卓争执几句,可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不管他喜欢那个女子出于什么原因,那个女子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就行。
梅妃笑道:“母妃晓得我的儿子是最最中直之人,但愿那花畹畹也能明白你一片苦心。”
皇后是在御花园里遇到梅妃的,皇帝要立蓟允卓为太子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后宫,圣旨都拟好了,就差落个玉玺。
梅妃瞧见皇后时不再像过往那么孬,背脊挺得分外直了,眼睛里还有了傲慢之意,昔日的傲慢之意是隐藏的,如今这傲慢是明目张胆的。
皇后心有不甘,冷嘲热讽道:“梅妃如今都摆出了皇太后的架势了?”
“早晚的事,让皇后娘娘提前适应一下,不好么?”
皇后憋了一口气:“你怎么可以如此嚣张?”
“嚣张?皇后娘娘言重了,本宫感激皇后娘娘都来不及呢,若不是你为我家阿卓做了嫁衣裳,有东正侯在皇上身边敲边鼓,只怕太子人选,皇上还要考虑考虑大皇子吧?可惜啊,什么母仪天下的命格,不过是江湖术士信口胡诌,皇后娘娘居然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