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话了,梁有意喜上眉梢,深觉他应该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于是乘胜追击兴致勃勃地问“为什么”。
可是这回,他又不吭声了。
良久的良久之后,当耳畔传来她均匀的呼吸时,他才睁开眼。
顶上昏黄的灯光散发柔和。
他无声笑了一下。
埋在心里的那种不安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还好……还可以看得见。
他不经意间动了下胳膊,却是跟着耳朵一热。
旁边传来她的轻声呓语。
他缓缓偏头看她,从不施青黛的眉眼,到漂亮精致的挺鼻红唇。
墨黑的眼底忽而平静如水,忽而像掠过极淡的暴风。
他伸手关掉灯,将其拥入怀,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像内疚诉说,又像情深低喃:“抱歉。”
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因为这两个字一夜无眠。
她装睡了。
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听他的呼吸,听他在梦里不安稳的求救,他在出汗。
浑身滚烫,一如月底。
梁有意哪里还睡得下去,可她怎么都唤不醒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好似陷入梦魇中,实难清醒。
她不明白,脑子一团浆糊。
明明一月发作一次的病,怎么过去两天就又发作了?
她麻溜地套上浴袍,拖着他往卫生间去,使足了力气。
“幸好昨晚饭吃的多,不然谁特么弄得动你?混账玩意!”
“有意……”他有声传来。
“干什么啊?”她没啥好气地吼一句,终于把他拖到花洒下。
她拧开水阀前,特意听清了他唇齿不清的低喃。
他说:“有意,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