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呆滞了一下,接着像个设好程序的机器人,自动上前僵硬地抱了苏青一下才问:“青青姐你怎么来了?”
“陪你哥哥来的呀。”苏青抬头对他笑笑,“他在车上。”
她又笑着跟许诺打招呼:“你们俩都晒黑了哦。”
许诺摸摸自己的脸,跟着笑笑。
沈默抬头看了看机场指示牌,找好了方向就立刻推着行李车狂奔。
“喂!”许诺看他横冲直撞的样子就飞身上去拉住他,“这里人这么多!你小心一点!”
沈默这才放慢了脚步,但脸是红扑扑的,眼睛也亮闪闪的。
走到停车场看到沈重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蔫了,走到敞开的车门边,毕恭毕敬地叫:“哥哥。”
沈重也一本正经地说:“你好。”
然后沈默居然讲起了公事:“你年前让我去follow(跟进)的那件事,对方有回应了。”
沈重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上车再说。”
沈重的MPV里座位不够,还好苏青早上出来的时候开了自己的小车,于是沈默就上了沈重的车,苏青跟许诺一辆车。
两辆车一起开上了机场高速,许诺忽然一笑,跟苏青说:“沈默一直说他怕他哥哥怕得要命,也真是奇怪,沈先生没有什么可
怕的啊,就算那次沈先生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也摆明了是因为担心他、爱他啊。”
苏青笑笑:“男人的世界很难懂。他们喜欢有话不说绷在心里。”
许诺耸耸肩,“沈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话很多。”然后补充说:“当然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哑巴。”
苏青真的笑起来。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苏青忍不住问:“许小姐,如果……脊髓受伤以后,神经一点都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治疗,是不是就错过了
恢复的机会?”
许诺皱眉,“你是说沈先生吗?他不是有吃过药吗?当时沈默给我爸爸看过药方,已经是目前顶级的了。”
苏青只好先瞎编:“但是那些药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医生说等于是跟没有吃一样的,神经完全没有恢复。”
许诺陷入沉思,片刻以后说:“神经细胞本身是有一定自愈能力的,再加上药物的作用,每个病人的神经或多或少应该会有一
点恢复的,后续不管还有什么新的技术,也都是要建立在原有的恢复水平上的。如果神经完全坏死的话,将来怎么样……我回
头问一下我爸爸。”
苏青点点头,又说:“那拜托你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先跟我说,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许诺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许诺忽然问:“你是不是也有点怕沈先生?”
开车的苏青愣了一下。
许诺转回头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纵容他了。他到现在都还不肯见外人对不对?连公司都不肯去,这对
他心理上的恢复并不是好事。尽量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才是积极面对人生的方式,更何况他的工作并不需要使用双腿,生理
上要克服的困难并不大。有时候病人自己会很难主动走出去,需要有人push(逼迫)一下。这个人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