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说的直接又理智,苏青没有很快接话,开车又转过一个弯以后才说:“许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主少国疑’的意思
吧?”
许诺摇摇头。
苏青边开车边轻声缓慢地说:“沈先生二十岁的时候就不得不接手整个集团,当时底下有不少老臣还是他爷爷那一辈的,已经
做了四十几年。他偶尔前一晚应酬喝多了,第二天不但要继续准时上班,连开会的时候打个呵欠都要被人质疑,说他是不是花
天酒地、寻欢作乐。他能一步步立起自己的威信,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不肯出门、不愿意见外人,我也不会push
他,不是因为我怕他,是因为我心疼他,我不想他出去再受一点点委屈。我纵容他,是因为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人纵容他,他
自己都不会。”
许诺思考了一下,又问:“那难道就让他一辈子这样吗?他一直不亲自出现,底下人难道不会更有想法吗?”
苏青又陷入了思考。
沈重原先不愿意出门,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将来会好,他想以一个更容光焕发的状态见人。
但他现在应该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会再有什么好转了。
苏青看了看开在自己前面的那辆MPV,笑笑说:“都随便他吧。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停了停又说:“只要他愿意,明天就把集团卖了退休、我们俩去隐居一辈子也可以。”
话说到这里,刚好沈重打电话过来:“青青,前面一个路口转左。沈默想去吃日料。”
苏青是拿车载模式接的,许诺在旁边也听见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苏青问:“好呀,是去我们以前常去那家吗?”
“嗯。”
“那……方便吗?”
那家店都是和式包厢,全部是脱鞋盘腿而坐的。
沈重思考了一下:“试试看吧。”
苏青答应说:“那好,你们先到的话就在停车场等一下,我跟你一起上去。”
挂掉电话以后苏青对许诺笑笑,“你看,沈先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这天很多人都还在放新年假期,他们又是临时起意,那间日料店只剩最里面的一个包厢空着了。
苏青虽然还是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沈重本身就已经很扎眼,往包厢走的一路上不时有人侧目看他们,不知道是认出了苏青,还
是单纯对沈重好奇。
沈重要先去洗手间,苏青就陪他一块儿去了单独的残障人士卫生间。
出来时苏青刚要开门,沈重突然抓住她手腕,抬头看着她却又不说话。
是紧张了。
刚才一路进来他都装得很淡定,好像自己一辈子都是这样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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