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东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她就像个神经病,穿得招摇,举止也疯癫,生怕别人记不住她。昨晚,那个女人就站在空旷的居民区里,不停狂声大喊着自己名字。这一片是老居民区,没有物业,居委会也早早下班,除了姜正东自己能下楼解决,别无他法。最后迫于邻居的压力,他不得以接见了她。
“我叫杜溪,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关于梁逾至还有荀慧的。”她肤白靓丽,黛眉清眸,笑得似一朵柔弱的小白花,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去你家吧,对不住,因为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她确实会利用对方的心理弱点,光一个“荀慧”,就够了。
进门后,“杜溪”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捅了姜正东一刀,这女人力气小,根本没伤到要害。一阵短暂的剧痛过后,轻松激起了他的虐杀冲动。或者说不上冲动,而是气愤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袭击成功,唯有以更加过分凌虐的手段回击,才足以泄愤。
一个瘦小女人,反杀何其容易?姜正东确实也这么干了,不顾伤口疼痛撕扯,也抛下对她口中秘密的好奇,一心一意置这个女人于死地。
女人是被他掐死的,断气后的表情并不狰狞,恬静如初。姜正东只觉得她很愚蠢,处理完伤口,再把尸体拖进厕所暂时安放。
当夜凌晨未至,警察找上门来。后来姜正东才知晓,这个女人来找自己之前,曾和隔壁小区的保安搭话。她穿着性感吊带热裤,凭着清纯天然的脸和窈窕有致的身材,牢牢抓住一个平凡男人的全身心注意。保安年逾五十,沈蘅随口杜撰出一个她与姜正东多年相爱相杀的狗血故事,设置的情节几乎踩准中老年人的八卦雷点。她将自己对梁逾至不舍的情绪分匀出来,化作几颗晶莹剔透的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很能勾起保安大叔的保护欲。
沈蘅说完了故事,又说起自己现在要去找姜正东摊牌,并在话题结束之际屡次暗示他们会闹出人命。
“我该走了,这些话我从来没敢对自己家里人说。我还有个弟弟,叫梁逾至,就住这里面。如果今晚我没能回来,那么这些话,你就当遗言转告给他吧。”
姜正东关进去许多天后,才逐渐回过味来。保安是这个女人埋下的定时炸弹,也是揭发他杀人的关键。就算保安只当是个故事,不以为意,还有梁逾至。姜正东曾多次跟踪他们,很是清楚梁逾至对她的依赖。她不见了,梁逾至一定会去找、会报警,寻到他头上,只是个时间问题。
事实是,沈蘅根本就没惊动到梁逾至,那保安不出一个小时就急忙报警。去找姜正东的路上,聪慧如她,留下了太多的目击证人。所有人证物证累加在一起,想不指证姜正东都难。
只是谁也没想到,等待解剖的尸体忽然蒸发了,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什么,最后警局以相关人员渎职进行处罚结案。而姜正东迫于证据缺失,被无罪释放。
然而沈蘅算计到的不止于此。假如法律判不了重罪,人心却可以。她赌梁逾至对她的爱,足以毁了姜正东想要的信任。
梁逾至彻底恨上了姜正东。在此之前,他仅仅知道这个人姓姜而已,因为溪溪,他每日要将这个名字鞭笞无数遍,甚至还把沈蘅无意间提及被强暴过的事实,与姜正东联系在一起。再回忆起沈蘅所说,他更确定这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原来如此。接触失败后的姜正东恍然大悟,愤怒狂躁又无能为力。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当年栽在荀慧手上至少也曾折磨过,可她?自己居然让她死的这么轻松?
此时未成年的沈蘅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会被一个陌生人牢记多年,刻烙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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