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少男少女围坐在一起聆听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响。
薛子奇履行了约定没有喝酒。
严烟喝了一点,此刻正咧着嘴望着月亮傻笑,她说她想吃冰棍,想喝养乐多,裴嘉歆附和说她也想。
薛子奇站起身去买,临走前踢了踢裴嘉歆的椅子:“没有你的,馋死你。”
“这人真小气啊。烟妹从小就想当警察,是一直怀揣着为民除害的梦想吗?”
严烟眨了眨眼:“你懂我。”
薛子奇离开以后,严烟的视线失去了焦点,她不知该看向哪里,良辰美景不宜辜负,左右环顾之际,她瞥见角落里裴嘉歆偷偷去勾裴嘉言的小指,裴嘉言任她在背后做那些小动作,然后将手回拢,大手裹住了小手。
她恨自己的视力太好,再次回想起清吧里裴嘉言滚烫的眼神,领悟了裴嘉歆所说“不仅是哥哥”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
月亮落在海水里,气氛刚好,裴嘉歆轻轻哼着歌。
【寄没有地址的信
这样的情绪有种距离
你放着谁的歌曲
是怎样的心情
能不能说给我听
雨下的好安静
是不是你偷偷在哭泣
幸福真的不容易
在你的背景有我爱你】
严烟呼吸一滞,后面的歌词她全都听不清了,最后那句像老旧的碟片卡在脑海中重复播放。
海风不再刮了,海浪也凝固了,她的五感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堵住了,看不到,闻不到,也听不到了。
她全身皮肤发紧,呼吸困难,只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它快要跳出来了,她不得不按住自己胸口,强迫心脏放缓节奏。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久到足够她展开漫长的回忆。
恍惚中,她发现自己忽视了太多细节,她不敢再抬头看月亮,她怕温柔的月光也会厉声指责她太过蠢笨。
薛子奇教她骑车,以骨折为代价完成了承诺,“我绝对不会让你摔的。”
她砸了小提琴,受惩罚的却是他,他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给她花,并许诺未来会让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在那个雨季,她被迫失去了家庭,可她主动弄丢了一个人——在她不愿想起的回忆里,舒颖离开家时,薛子奇站在对面凝视着她,似乎连喘气都不敢用力,他怕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