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怨恨。
他恨自己的父亲公仪修,恨他心里住着别的女人,逼死了母亲。
他也恨那个让公仪修忘不掉的女人,若不是她与公仪修藕断丝连,情丝难断,何以酿成这种结局。
回想当年,他跟着出殡的人群下葬完母亲以后,回到家里就与公仪修大吵大闹了一通。公仪修不断自责的说着对不起他们娘俩的话,但已经于事无补了。悲愤交加之下,公仪弘将自己反锁封闭在屋内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公仪修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说不动,直到第四天,公仪修终于急了,欲让人将门强行拆掉时,却见他一脸憔容的走出门来,但人出来走了没几步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好在只是身体虚弱导致,养了些天也无大事。后来身体恢复了,他更加奋发读书,不知是因母亲去世的打击太大,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真的刻苦用功,总之他天资聪颖加之上进,后来仕途确实十分顺畅,直到现在位极人臣,如日中天。
这么多年来,公仪修知道他不喜见到自己,于是深居简出的住在东院,除了重要日子,平时基本不怎么出门。若非要事,他也不会来找公仪弘。上次见他,还是因为刘嫣与他的婚事才肯露面。
……
公仪弘面色渐渐缓和开来,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过去为两人介绍道:“这是家父,”“这是刘夷之女刘嫣,亦是孩儿的学生。”
刘嫣闻声,脸上噙着笑意,不失大方的轻垂螓首,微微欠身与他施了一个见面礼:“见过尊翁。”
公仪修连忙将她扶起,方才已经听公仪弘说了她是他学生的事,所以也无惊讶,慈笑着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无需这么多礼数。”
刘嫣一愣。这个话题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公仪弘浅笑说道:“父亲说的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刘嫣一时无语以对。因方才过来的匆忙,她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眼下身体稍微一动,便有水珠顺着耳际边的发尖滑下,滴落在了她削瘦的肩膀上。
公仪弘微微一愣,垂眼朝她肩膀看去,见她两面肩膀以及后背已经被打湿了一片,在衣服上面形成一圈暗色水印。很快就猜到刚才她一定是在洗澡,匆忙赶过来的。心下一动,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动作自然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她刚刚察觉反应过来,惊得身子一颤。抬眼却见头顶之人一脸温柔的望着自己,轻启唇瓣,关心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必急着赶来,让人传一声就好。”
刘嫣心中微微一暖,微垂螓首,轻轻应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将他罩在身上的衣服又裹紧了一些。
他的衣服很暖,上面还留着他身上的余温,以及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令她既觉温暖又有一丝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