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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蓝田独自在这里闲着无聊时随手写的词。
写的不错,但还是少了写韵味,就跟上次那段《广陵散》一样,毕竟还是年轻。
还有……字还是那么难看。
褚安铭低头在手边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支半干的笔。
他刚想提笔在上头改上一两个字,互听见一声嚎叫传到耳边。
“爹——!娘——!”
他寻着出声的方向看去,看到蓝田紧紧皱眉闭着双眼,身上如同被禁锢住一般用力挣扎着,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是你轻薄本王在先
每个人对自己一生最早的记忆多是在不大不小的孩童时代,对于蓝田而言,他脑海中第一份记忆似乎是四五岁时候的一场元宵灯会。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小小的他举着一双胳膊,紧紧拽着来自父亲和母亲的两隻大手。
母亲的手指纤细,手心很薄,蓝田稚嫩柔软的小手磨蹭着母亲指尖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茧子,觉得痒痒的。
父亲的手没有那么粗糙,更为粗壮厚重。蓝田记得那隻手大到自己当时都无法完全抓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搡中,他的小手几次三番的滑落,又被那隻大手拾起紧紧握在手心。
“嘭——”
头顶一声炸裂,人群发出一声欢呼声,蓝田被人流推搡着向着某个方向挪动,抬头除了看到周围大人的下巴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大家到底在看什么会那么开心呢?
蓝田的小手在移动中又一次从父亲的大手间滑落,他着急忙慌得又想去抓,却突然感觉自己腋下一紧,一个力道突然将他整个身体托起,目光所及一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自己正在高于人群的地方俯视着一片串流的人群。
“我来抱他吧。”蓝田看到一旁的母亲朝自己伸手过来说道。
“爹爹长得高,阿田骑在爹爹肩膀上才能看得远。”父亲的声音在他胸前响起,蓝田低头一看自己正稳稳当当地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
“嘭——”
又是一声炸裂声音,蓝田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簇烟火在自己正上方的天空中炸开,瞬间将原本一片漆黑的夜空照的如同白昼,夜空下原本满是黑压压人头的街道也被照得五彩斑斓。
蓝田瞪着眼睛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听见父亲的声音传入耳畔。
“阿田,好看么?”
蓝田奶声奶气地回道:“好看!”
母亲在一边微微笑着,伸手帮拉平了蓝田压在父亲肩头的皱起衣角。
“爹娘以后带你去看更多好看的东西。”父亲说。
……
蓝田觉得那像一场梦一样,梦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长高了许多,头已经到了母亲的胸口。
他记得母亲把他紧紧抱在胸前,捂住他的耳朵,可是那些污言秽语的词句还是透过那双纤薄的手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一个男人吼道:“你要养这么个外室和杂种我不会拦你,但他们不是蓝家的人,不准进这大门脏了这屋子!”
父亲说:“我虽叫你一声大哥,但我的妻小是不是蓝家人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姓蓝,他们便是蓝家的人。”
另一个男人说:“老爷说隻准二公子你自己一人进来,他只见你一人。”
“那若是这样,就连我也别见了吧。”
说罢,一隻宽厚的大手再一次拉上了蓝田的小手。带着他和母亲一同离开了那处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府邸,坐上了他们来时的马车。
父亲默不作声了一路,蓝田也因为方才听见的激烈争吵而懵懵地。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点心,放到蓝田手里。
“吃吧,好吃的。”
蓝田伸手接过那平日里他最爱吃的点心,看了看,掰开一小块来塞到了坐在一旁的父亲嘴里。
父亲被塞得一嘴猝不及防,只能咀嚼着口中的点心惊讶地看着蓝田。
“那些人不让我们进去,咱们就不给他们吃好吃的。”蓝田学着大人的模样愤愤地说道。
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噗嗤都乐了。
“说的对,爹娘以后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东西,那些人可吃不到!”父亲脸上挂着笑,认真地对年幼的蓝田说道。
之后他们一家三口确实又去了许多地方,蓝田看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尝到了各种各样的美食。虽然没有一处固定的落脚地,但日子却一直都是衣食无忧。
“是不是该给阿田找个先生了?”母亲问。
“能认字便够了,像我大哥那样学那些四书五经,满口仁义道德又有什么用呢?”父亲说。
细雨润无声,时间从这一家三口身边一年又一年地流淌而过。
蓝田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和母亲一样高了,父亲教他看帐本,带他一道去谈生意。自豪地同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儿子,名叫蓝田。”
他以为自己
', ' ')('已经快要长大成人了……直到那场山间突如起来的暴雨,将跟随了他们数十年的马车衝得四分五裂,将他们衝到悬崖边。
父亲和母亲不约而同地用身体挡住了要掉落下去的蓝田,自己却被挂在了崖边,他俩死死抓着几根凸起的树干,都想要让对方攀到自己身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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