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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我到底怎么了?”他问。
大夫的手在自己花白的胡须末尾处轻轻捻了几下,摇了摇头。
这可吓坏了蓝田:“不是,陈太医,您之前不是说我这病只需喝些姜茶和止咳汤剂就行了嘛?”
陈太医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看向他道:“老夫并未说饮下那些就能药到病除,老夫只是觉得蓝公子这身子不易随意用药,所以才给开了那么保守的方子。”
“我这身子……我这身子到底怎么了?”
陈太医又摇了摇头,摇得蓝田肝胆颤:“蓝公子每日的发热畏寒毫无疑问就是中了风邪的风寒之症。可是老夫这几日日日替您诊脉,却未寻到相应的脉象。老夫原以为可能是因为蓝公子身子娇贵对轻微风邪反应剧烈才会如此,以为用了药压一压表面的咳嗽,过几日自然就会好的。可是根据蓝公子您自己个儿的说法,这症状好像愈发剧烈了?”
蓝田点头:“是,原本只是到了夜里才会犯病。这些天从午后就开始不太舒服了。”
陈太医又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老夫离开太医院多年,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医术不似当年了,实在是不知蓝公子这是什么病,更不敢随意用药。”
“可是陈太医……王爷最信任您了,若是您都不知该怎么治……我这病……岂不是绝症?”蓝田突然见有些绝望。
陈太医忙摆手,安慰蓝田道:“不不不,老夫在王府平日里也就是给王爷瞧一些小毛病,给开些养身膏方而已。像蓝公子这样的疑难杂症,老夫心中到有一个人,应是能想到法子医治的。”
蓝田:“谁?”
陈太医:“我有一个徒儿,现下在宫内太医院当值的赵太医来瞧一下的。他年富力强,又在太医院,天时地利手边有从四方搜罗来的最新的医书和药剂。如今他的医术可是早就超过了老夫,青出于蓝了。”
蓝田为难道:“可是那是宫中太医,又在京城……如今我们在应天……”
陈太医说:“蓝公子还不知么?王爷今早吩咐,明日咱么便要启程回京了。”
蓝田一怔,自从昨夜回来之后,他一直未见到王爷和叶丛峰,也无人同他说过此事。
孙大人监考的考试今日才刚结束,他以为王爷会等孙大人履行完公务之后邀约孙大人再一同听曲唱戏游山玩水一番再回京的。
为何如此突然。
蓝田嘟囔道:“明日便回去了?”
陈太医点头:“嗯,蓝公子放心。一到京城老夫便去寻我那徒弟,必定是要将你这病给医好的。”
“可是,让宫中太医来为我瞧病……合适么?”蓝田有些担心。
陈太医抬了抬略有些花白的眉毛:“这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儿。”
蓝田咽了咽还有些肿胀的喉咙。
看来自己的生与死,好像如今确实都在那人手上了。
蓝田下定决心,回去的路上就将那本《风流王爷俏将军》的结局给写完。
到时候将完本双手奉上,必定能哄得褚安铭高兴了。王爷随意抬抬手让太医来替他看病,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作者有话说:
周六周日周二再各更一章。
无福消受的新马车
应天城最有名的木匠铺前些日子接了个大单子,看起来不是本地人的客人订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非常大手笔地要求用最好的料子和最好的工人,不计成本,十天内完工。
木匠铺里手艺最好的几个师傅,没日没夜地刨木雕花,终于算是赶上了工期。
交货那天,客人领着城里最好的绸缎铺的老板娘,带着一群工人进进出出一顿捯饬,用最好的布匹将马车里里外外又装饰得富丽堂皇。
围观的工人和路人都直呼,这样规製的马车应天城里也极为少见,莫不是城里又出了个大家不知道的新贵?
可是又过了没几日,便有人看见这辆崭新的马车跟着一个外地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去。
车厢里的“新贵”正是京城来的梁王褚安铭。
此刻,他坐在车内的书桌前翻着几本旧书,抬眼瞥了瞥身边空着的小桌,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出发前,他让叶丛峰去请了话本先生来自己车上,想让他一同感受感受这新车的舒适与豪华,想看那话本先生没见过世面一样惊讶的表情。
可是叶丛峰却一个人回来复命,说话本先生昨夜咳了一晚上没睡好,刚服下大夫开的药剂,打算在自己车上睡一路。
褚安铭心中略觉不爽,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担忧,反正是一点也看不进去手中的书了。
于是,褚安铭掀开帘子随意欣赏起了车外的景致。
他们出发来应天的时候还是初春,沿途只有冬日里的枯枝残叶,甚至还有未消融的积雪。
可他们打道回府前几天,似乎一夜之间天气就变得暖和了起来,路边的草木植被经过昨夜润如酥的春雨滋养后,都纷纷冒出了嫩绿色的芽,一派生机盎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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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应该是江南精致最好,气候最适宜的时节了。
可是褚安铭没有心情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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