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打扰了,我改天再来拜访。”年轻人说话不疾不徐,转身沿着土埂一步步走远。
周围是嘈杂的雨声,只剩了姚莘?一个人站在群葬坑前,仿佛没有人来过。他拿着手电去照,坑里脚印繁杂,他分辨不出哪一些是那个年轻人留下的。
手电的光被移到那个人刚走过的土埂上,坑里的土和土埂的颜色有些许差别,姚莘?仔细顺着光柱去看,但那里……并没有新鲜的脚印。
第二天姚莘?将这件事告诉了天师顾业邢,顾业邢的表情很不好看,沉声念出几个字:“实宗,板爷。”
姚莘?还想追问,顾业邢摆摆手:“最好不要与他有任何纠葛,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先告辞。”
顾业邢匆匆离去,此后那个年轻人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如何,姚莘?对实宗的人半点好感都没有,突然出现的那个自称顾苏的人也太为可疑了——顾业邢正是顾苏的爷爷,顾业邢再怎么死的早也是顾家有分量的人,顾家怎么可能将他的后人交给实宗呢?
顾苏领着付宗明往外走,沿路走马观花般看着一些外沿的展品,像是一点都没将姚莘?放在心上。
付宗明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管这个项目了,已经全权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了。”
“啊?”顾苏一下没反应过来,笑了笑,“你的工作自然是你想怎么处理都好。”
就算没有卞青又那件事,顾苏也还是会再来博物馆的,他想弄清楚付宗明为什么会那样,那些咒文到底是什么。
没有根治又不明原因,总是会令人担心的。
带领他们走入地下展馆的薛伦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出过面,他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顾苏问过原君策,薛伦毫无异常,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个回答在顾苏意料之中,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有所异样,之后薛伦确实是与寻常人无异。
快要走出博物馆的时候,付宗明突然停下了脚步,顾苏心一惊,以为他又怎么了,却只见他盯着墙上的职员表,看得十分仔细。
“你在看什么?”顾苏顺着他的目光,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付宗明也面带疑惑:“你不是说那个卞青又是博物馆员工吗?我怎么没见上面有他?”
顾苏突然笑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笑意,他咳了一声收敛笑容:“他不在这些人里。”他伸出手,落在一个地方,“他在这。”
员工表背景是一块很大的背景板,上面印着博物馆里的一部分藏品,顾苏手指落下的地方,正是一个青釉瓷瓶。
“不久前我才在电视上看过,这件瓷器专家定价七千二百万。”顾苏心里比对了一下,“够我和师父过好几辈子了。”
付宗明看了眼这件瓷器的介绍,内里是上好的笔砚胎,外层釉质莹润如玉,如酥光浸润,确实是一件好瓷器。但七千多万对于他来说,也就是扔水里听得见一声响的事情,他的目光笼着顾苏,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那些话对顾苏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