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早已修得一副淡定稳重的模样,顾寅涵几乎要将羡慕溢于言表。
哪里找的这么好的东家?工伤竟然能住这么高级的病房,还有专人护工精心护理!而他上面那位人模人样的部长,一瓶红花油都不肯报销,好残忍!果然好老板都是别人家的吗?
顾苏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生起满腹疑虑,辜阿姨去墓园做什么?他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了什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寅涵很确定:“就在五天前,我们倒也没说什么,就是她问我来祭拜的是谁,随口闲聊几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在那,守墓的大爷也来了。”
“那片墓地里,葬着的都是谁?”顾苏问道。辜欣茗就是在五天前出去一趟,回来就怪怪的,是因为去了墓园吗?
“就是顾家长辈,和……顾家人。”预定下的墓地。顾寅涵话硬生生截断了一半,他突然想起来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他似乎有些过于得意忘形,失言了,“你和她很熟?”
顾苏思考片刻,缓缓摇头,否认了:“并不认识。”
顾寅涵恢复克制的语气和表情:“上次你突然挂断电话,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后来再打你电话,是个女孩儿接的,她还挺警醒,不肯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了部长,才得知你在这。受的伤严重吗?”
“一点轻伤。你找我有什么事?”顾苏问道。
他严肃地说道:“我找你是因为你上次问我的那件事,我觉得那柄鱼师剑有问题,姚馆长隐瞒了很多事情。”
顾苏沉默片刻,说道:“鱼师当然有问题,只是这和姚馆长又有什么关系?”
顾寅涵说道:“在我手里丢的东西,我肯定要找回来,所有我去了一趟博物馆,想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线索,在那里意想不到的遇到了一个人,他是姚馆长以前的学生,薛伦。”
“薛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顾苏脑子里似乎有些印象,仔细去想却又觉得一片空白,搜索不到任何有关信息。
顾寅涵说道:“是的,十多年前姚馆长还在大学任教,薛先生是他带的博士生,一直以来师徒相互尊重欣赏,十分得姚馆长器重。后来薛先生毕业研究项目也是做的姚馆长最引以为傲的课题,但两人之间对一些问题有争议,薛先生对姚馆长发出质疑,姚馆长很不高兴。两人不欢而散,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面,直到不久前姚馆长逝世的消息传出,他才前来祭拜。”
事实上姚馆长何止是不高兴,据薛伦的说法,姚馆长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面红耳赤,当众拍案叫他滚蛋,并公开表示断绝师徒关系。
姚馆长的声望地位摆在那里,经过这么一遭,他倒是顺利毕了业,却没有任何一家博物馆、研究所愿意接受他,他堂堂名校博士毕业,最后只能找了个偏远小镇的小展馆做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今年三十有五,还一事无成。
现在通讯如此发达,姚馆长逝世的消息他当天就收到了,之所以早没有来,还是考虑到了当年的事情,为了避免葬礼上出现不必要的骚动,同时也是他还有些心结未解,拖拉到至今才赶来。
顾寅涵几次三番找到薛伦住的宾馆,半真半假地说了些话,诉说姚馆长生前不为外人道的忏悔,和人后的愧疚。原本就旧怨未散的薛伦逐渐松口,透露出了当年的一些事。
当年薛伦研究的正是郗城历史,将老师姚森?带领发掘的所有出土文物经过层层筛选,挑选出一些进行研究,尽管如此,他还是花费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因为还有一层师徒的关系在,他接触到了很多当时上报过,但从来没有展出的东西,其中就有当年那个封锁住鱼师剑的铁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