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应了声,退到一旁不敢再多问。
顾岑的直觉一向很敏锐,方才在一众贵女中他一眼就看到方才那个女人,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那双阴沉又漆黑的眼睛。
那里面带着鲜血的气息,是一种特有的,只有他们这些常年收割人命的人才能嗅到的一种,无情又冷漠的,属于同类的气息。
根本不像一个高门小姐该有的眼神。
她总是低着头,神色木讷到近乎冷漠。
方才望向他时,他也没有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任何的慌乱,好奇,或者其他的正常的反应,她就只静静得与他对视,但仅仅是这样,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第十四章 为什么不反抗
“听说今日又是霁徊宴了?”年轻的帝王卧在榻上,手边放着盘被冰块冰着的葡萄,他随意捏了颗放在嘴里,神色随意。
一旁侍奉的太监苏辛弓着腰,他瞧着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也不同于多数太监那般阴柔,瞧着还挺像个男人,他道:“是的陛下,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
帝王神色有些不满,道:“怎的不叫朕,让朕也好去看看。”
苏辛道:“皇后娘娘早些时间过来请您了,您当时在柔妃那,陛下令奴才把那人轰走了。”
帝王吃了颗葡萄,似是在回想,疑惑道:“朕把那人轰走了?朕怎么不记得?”
苏辛心道,那可不记得嘛,您当时可正同那柔妃忙着呢。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不记得这些小事的。”
帝王想不起来也不甚在意,摆了摆手道:“那你同朕说说,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
苏辛道:“今日一切正常,陛下可放心。”
帝王不满意,怒道:“朕是这个意思吗?你这奴才怎么回事。”
苏辛往后退了退,腰弯的更低了些道:“陛下恕罪,奴才……就是这个意思啊!”
皇帝今年已然近三十岁,但行为处事却丝毫没有一个沉稳的帝王的样子,沉迷享乐,不理朝政,每日最爱的就是想什么好玩,什么女人好睡。
“今日虽说来的贵女多,但属实没有尤其出众的,有一个奴才瞧着倒是不错,只是…只是那是陆大人家养的姑娘。”
帝王撇了撇嘴,很是失望,他嘟囔了一句:“……怎么是陆覃安家里的,真是扫兴。”
紧接着,他又问:“那个女人是怎么个不错法?”
苏辛道:“德才兼备,婉约大方,如出水芙蓉。”
帝王道:“婉约大方?不喜欢不喜欢。”
他自顾自的继续道:“顺贵人就是这一类的,论才艺论温柔她肯定比不上顺贵人。”
“温柔好是好,就是太无趣了,在床上也没什么花样。上一次朕就在顺贵人那,朕要让她便弹琴边坐在朕身上自己动,她居然敢拒绝朕!不好不好,还是柔妃顺朕的心意,什么都答应,还会自己讨朕欢心……”
说到这里,帝王便露出回味的表情,心里的火又被勾了起来,他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今晚朕要出宫!朕听说城中有一处花坊很是绝妙,你随朕一起去!”
苏辛自然不敢拒绝,他道:“奴才遵命,只是皇后娘娘那不好交代……”
虽然他是帝王,但心底多少有些怕他的这个皇后,皇后还总爱管着他,每日一有空就喜欢唠叨他。
帝王露出忧虑的神色,道:“没事,朕就装作晚上在柔妃那,柔妃那么听话,肯定会帮朕的。”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这位帝王二十三岁即位,名唤沈欢,是太后唯一的儿子,一出生就是太子,纵然他的几个兄长都比他优秀百倍,但嫡庶有别,最终还是沈欢继承了皇位。
沈欢,这是先帝亲自赐的名,不同于其他皇子那寓意什么天下太平,或望日后能成大材的名字,他的名字很简单,就是希望他日后能欢欢喜喜一辈子。
和其他皇子一比,简直高低立现,先帝是真的把沈欢当做儿子,而非工具。
后来沈欢也的确人如其名,处处寻欢作乐。
如今当皇帝当了几年了,他却还是一副纨绔样,没有什么政治才能,也不怎么问政事,朝中事宜尤其依赖陆覃安和高淮。
历史上或许也不乏为了铲除异己而伪装自己的皇帝,但苏辛跟着沈欢这么多面,知晓这个小皇帝就是表面上那样,是真的没什么城府。
帝王想了想,忽然望向苏辛,道:“你这狗奴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虽是个奴才,却也喜欢玩女人,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的打算自己去吧?”
苏辛连忙跪下磕了个头,道:“陛下冤枉啊,借奴才一个胆儿奴才也不敢啊。”
苏辛的确有个特殊的癖好,他虽然是个太监,早就没有能力了,但是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比正常男人要更喜欢玩那个东西。
帝王悻悻,不再多问什么。
苏辛默默跟在帝王旁边,低垂着眉眼,想起了宴上那个艳色无双的女人。
听说那是郡王府的九姑娘啊,一心痴恋沈映,名声太差无人敢娶,倒正好合了他的意。
只是到底是个小姐,应当怎么弄到手呢?
随着帝王走出养心殿,殿前御辇停在那,太阳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苏辛忽的想起前些日子管家同自己说起的那件事。
有个叫刘鼎的,似乎来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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