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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滢尴尬的把长勺藏在身后。
“陛下,贤妃信口胡沁的,望陛下恕罪。”姜鸢站起身,福了一礼。
“朕恕了她,你替她受罚?”陆存梧挑眉。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宗滢从不累他人为我受过。”宗滢放下勺子去扯姜鸢的袖子,“鸢鸢,来世托生,我定还来寻你。”
说罢,她就跪在当场。
陆存梧紧了紧外袍,给姜鸢递眼色。
“陛下逗你呢,快起来吧。”姜鸢心领神会。
宗滢抬头去看陆存梧,又扭头看了一眼姜鸢,却没有起身。
“你叫她鸢鸢?怎的如此亲切。”陆存梧抬抬手,道。
宗滢磨磨蹭蹭的蹲起来,挪回了灶台前,道:“鸢鸢让我喊鸢鸢的。”
张德喜很快就近搬来一把玫瑰椅伺候陆存梧于廊中坐下,栗香渐浓时有细细的雪落下来,陆存梧开口道:“微微。”
“嗯?”马扎上的姜鸢扭过头去看他。
“别弄了,天冷。”他站起身,几步上前,把姜鸢的手抓在自己手心里呵口气,又揉搓了几下,不肯松开。
宗滢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们俩原来早就!”
“好啊!亏得我最近食不下咽的想着怎么撮合你俩!何时之事!鸢鸢你说呀!”宗滢直跳脚。
姜鸢抿了抿唇,不知从何说起。
“啊,何时啊,若真算起那该是三年前,大致也是这般时节。”陆存梧把姜鸢揽在怀里,抬头去望内宫之中四四方方的天。
姜鸢入宫便封夫人却迟迟未面见皇帝,这天承明殿终于来了消息,叫当夜侍寝。
“请夫人用药。”承明殿后殿之内,侍奉姜鸢沐浴的嬷嬷捧了个托盘,道。
“敢问是何功效?”姜鸢整个身子都掩藏在奶白色的热汤内,只余一颗头在水面上,水汽氤氲之中,她的面容更显稚嫩、清丽可人。
“回夫人,是春行散。”嬷嬷倒不隐瞒,“初侍圣驾难免因疼痛而生畏惧,若陛下不得尽兴岂不不美?此药可令夫人骨肌无力。”
姜鸢盯了托盘上描金的莲花瓷盏半晌,终于举腕去取,仰头一饮而尽。
内宫妃嫔初寝皆有规制,嬷嬷并侍女几个先是给姜鸢抹了头油,然后松松挽了妇人髻,用三根玉钗固定。她的脸上并无脂粉,身上只裹着一件浅藕荷色的长褂子,说是褂子,其实只在胸前系了个结,一扯就再无遮挡。
承明殿内灯火通明,龙床之上,姜鸢跪在榻内角落等待着皇帝。
榻顶雕着石榴、葡萄和蝙蝠的纹样,喻示着皇家多子多福。
不多时,一只手撩开床帘。
姜鸢抬脸去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看着倒像个年轻男人。而后,手的主人豁然拉开床帘,多日未见的桃花眼出现在面前。
眼前人头戴盈盈玉冠,身穿明黄蟒袍。
那不是五皇子能着的服饰——他是太子。
“儿臣皇三子陆存梧见过幼湖母妃。”陆存梧躬身行着礼,眼睛却上扬,噙着笑去看她。
春行散已然生效,姜鸢奋力的想要抬起胳膊,却只能做到手指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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