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好了书桌,景辰也不开口,只静静地,目色清淡地望向往书桌边走来的叶翕音。
这些日子下来,叶翕音已经习惯了景辰这种清淡疏离的态度,面色从容地走到书桌前,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书面上。
景辰扫了桌面上那叠银票,抬眼看向叶翕音:“这是什么?”
叶翕音澄澈的眸光望向景辰,语声平静道:“这是景府当日修建这座宅院时所花费的银子。虽说这些事以前两家都谈妥了,可这毕竟是我叶家的旧宅,终究还是该我叶家出钱来修。我今日过来,便是将建宅子的钱还给你。”
景辰淡淡地扫了眼那几张银票,默了片刻,缓缓道:“你这个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了?”
叶翕音呡了呡唇,垂下长睫低声道:“不论怎样,我很感激当初景府出手相助。”
听她这么说,景辰没再说话。深邃的眸光定定地凝住叶翕音的脸,似是想从她平静的容颜中,窥到什么背后隐藏的东西。
只可惜,叶翕音始终安静温婉地立在那里,像幽谷中的一株槿茜,静若白玉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当然,更没有景辰想要看见的东西。
心头莫名火起!
这丫头,真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他才不过佯装了区区数日,她就巴巴地把银票送来与他撇清关系。
若非每日对叶翕音的行踪了若指掌,景辰甚至要怀疑这丫头这么着急离开他,是不是在外头另有意中人了。
见景辰没再开口,叶翕音只当他收下了银票,不想再多说,转身便欲离开。只是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景辰心头的气恼和深深的失望,在看到叶翕音停住的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极力掩饰着眼底的激动,抬头向叶翕音望过去。
回头看向景辰,叶翕音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切询问:“那盆幽灵兰,可好些了?”
景辰满含期待期待地望过去,原指望叶翕音突然想起来,也问候他一句,却没想到这丫头张口问候的,却是那盆该死的幽灵兰!
真想再给那盆幽灵兰灌壶雷公藤,干脆弄死它算了!
幽灵兰:为啥每次男主人和女主人闹别扭,倒霉的总是我~~
“它死活与我何干!”景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别开脸不想再搭理叶翕音。
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在她心里,他居然还不如一盆破花。等他办完事回来,一定要让她好生记住,她这辈子需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除了他景辰,别的任何人都不允许!
幽灵兰:我不是人,我是花!
景辰:花也不行,敢不服就浇雷公藤!
幽灵兰:……(这就是大胤的皇太子?这么没节操,不会是个假的吧?)
看见景辰瞬间冰冷至极的脸,叶翕音默默地收回视线,没再多说说一个字,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安静地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