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子雅誉广播,从不做与人争利之事。叶姑娘身为景公子的未婚妻,理当护其名声,不该率性而为。”
叶翕音澄澈美眸流转,觑向金玉针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玉面,笑问:“景辰的名声,与金山长何干?”
金玉针:“……”
脸颊腾地一片火烧,金玉针被叶翕音问的无言以对。
面上难掩窘态,慌乱转过脸避开叶翕音投过来的明眸,金玉针低声道:“我,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提醒叶姑娘不要行差踏错。”
叶翕音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只是此刻的笑意已不达眼底:“如果金山长进门时就直言劝诫,而不是试图用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胁迫我,我或许觉得金山长是真心为我着想。”
金玉针脸色顿变,绣目瞪着叶翕音:“叶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邀请你入蕙兰书院,反倒是害你?”
见金玉针面带恼色,叶翕音也不急,容色仍旧笑靥清淡:“如果我入蕙兰书院,做了夫子,往后再做什么,世人就会以身为师者的道德要求,对我的行为加以束缚。”
“为人夫子,我的一言一行势必受到全京城百姓的监督,就算我想扩大生意,也要顾忌名声,随时有可能被世人诟病,也就彻底失去了自由,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说至此处,叶翕音的目光再一次回到金玉针略显苍白的俏面上,浅浅一笑:“这个恐怕才是金山长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倒要叫山长失望了,我做生意图的就是个自在,山长的这个提议,恕我难以从命!”
说完这番话,叶翕音将茶盅盖子轻轻阖上,双手交叠膝上便不再说话了。
金玉针没想到,她猜中了叶翕音的打算,叶翕音竟然也将她的谋划揣摩的分毫不错。
叶翕音刚才分析的一点没错。
金玉针根据叶翕音这些日的行为举动,和昨日亲眼见到的叶翕音和烟夫人的交往,猜出明昌大街很有可能是叶翕音故意捧起来的。
而她刚才过来时途经玉带大街,见原本烧毁的建筑已经修建起新的框架,其精致程度不亚于先前,这就说明叶翕音同样在这边下了功夫。
而且紫鸾坊被烧毁的铺子正在玉带大街上,而且金玉针还打听到紫鸾坊始终没有落户明昌街的意思。
根据诸多判断推理,金玉针判断叶翕音最终的目的,是想借着这场大火重洗格局,独占玉带街。
看清这个事实,又身为玉针绣坊的绣主,金玉针的确很有些吃惊。
她知道叶翕音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却没想到她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一整条街上就只有一家商户,还是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大的生意从邺宁建都起至今,可从没出现过。
而且金玉针想的更远。
紫鸾坊这种霸道的经营方式,如果牵头成功,往后其他巨商势必纷纷效仿,原本平和稳定的商市环境必定被打破。
那些小本生意,在这些巨大的商业寡头面前,将变得更加举步维艰,基本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霸局寡行一旦形成,对大胤的小规模作坊,将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