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这装傻充愣的无懈可击,皇帝和魏清海也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皇帝道:“你本是为御书房消除鼠患,刑就免了,只跟司寇大人立个诊资的凭据即可。”说完,便让舟禾写了一纸凭据,拿给叶翕音看过,又让司寇桦按下手印。
叶翕音大大方方把凭据折叠好揣进袖管,然后开始认真为司寇桦驱毒。
驱毒的过程并不复杂,司寇桦麻软的半边身子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还略有点虚。
叶翕音又写了一纸药方,双手递给司寇桦:“大人体内的蜂毒虽已清除,可这毒有小部分已侵入肌里,需要在家静养数日才能彻底排出痊愈。”
药方交出去,叶翕音很尽职尽责地叮嘱:“但凡中毒,不论哪种,最忌心燥气盛,容易助毒攻入心脉,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药石无医,大人务必平心静气,不可动怒。”
司寇桦面无表情,内里早气地三尸神暴走。
意思是你给我下毒,讹诈了我五万两银子,完了还不许我背地里骂你!
嘿,这死丫头,简直要气煞老夫,哇呀呀呀呀呀!
有宫人只会了宫外候着的司寇府仆从,司寇桦被下人搀扶着回府去了。
未来几日司寇桦都得呆在府里静养的消息,皇帝心情颇佳,是以颇体恤地下令司寇桦好生养伤,不必着急上朝。
几位朝臣告退,立在御书房门前的皇帝心情无比舒畅,大袖一挥:“今日凡见祥瑞者,皆有赏!”
御前一群小内侍们先前还提心吊胆,没想到最后还能有这般神转折,欢欣雀跃的同时,想起今天才刚上任的叶大人在万岁面前仗义执言替他们开脱,多好的人啊!
小内侍们心中默默地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叶大人搞好交情。
是以,叶翕音上任头一日,不光成功讹了司寇桦一笔巨银,还成功收割了一波小内侍们的好感,可谓人财双收,皆大欢喜。
皇帝回转身的时候,温和笑意仍残存脸上,扫了眼旁边安静端立的叶翕音,低声道:“随朕进来。”
叶翕音垂眸,默默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御书房。
皇帝径自在书案后坐下。叶翕音却抽了抽鼻子,往墙角摆放的琉璃九醨百合鼎看过去。见鼎上香雾已有点稠,便走了过去,开启鼎盖,从香匣子里取了龙脑香放进去。
皇帝显然是有话要说,却并没催促,静静看着叶翕音换了香,又折回来,端里在书案前,恭敬行礼道:“微臣叶翕音,今日入宫前来入职,臣本布衣,蒙吾皇隆恩,受封诏禄,微臣感激之余倒持手板,不剩惶恐,夙夜忧叹,唯兢兢业业,勤政无私,以报……”
“叶翕音!你这还贫上瘾了?”皇帝突然发声,打断了叶翕音是入职辞,笑骂一句。
叶翕音呡了呡樱瓣薄唇,偷偷往上瞄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老老实实行一礼:“微臣有罪。”
皇帝似笑非笑斜睨过去:“你有何罪?”
叶翕音默了片刻,一脸诚实:“欺君之罪。”
皇帝定定看了叶翕音几息,轻声一叹:“你候在外头的时候,都听见了?”
“是”叶翕音老实回话。她心里清楚,皇帝虽被司寇桦掣肘,却并非昏愦。
她可以跟司寇桦面前胡搅蛮缠,可是现在单独面对皇帝,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实话实说。
皇帝呷了一口茶,缓缓道:“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就说说吧,此事你有何想法?”
叶翕音几乎没做考虑,脱口直言:“微臣以为,万岁不可令北大营守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