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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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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年其实看不太清陆文元此刻的表情,他被掐的有点窒息,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陆文元的暴怒中感到恐慌。

从他决定踏入这栋房子起,也就料想过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他无从得知陆文元在这四年里长成了什么样子,但他不害怕,也不想再逃避。

他在这些年被梦境反复叨扰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想要回避某件事时,你就永远无法从中真正解脱。

时间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那些烂在骨子里的旧疾只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愈演愈烈,伤口不会愈合,它会一点一点向更深处蔓延,成为附骨之疽。

陆文元伸手去摸陆锦年锁骨上的疤。

这痕迹其实已经很淡了,隔远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有覆上来触碰时才能感觉到那一小块略微超出皮肤的突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进陆锦年的颈窝里。

“当时我咬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陆锦年的体温很凉,当陆文元的气息过度到他的身上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他太久没与人靠得这么近,陆文元的味道在他四周无孔不入,让他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慌乱起来。

“我记不清了。”他把脖子往右偏了一些,和陆文元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锁骨被触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烧成一片,让他觉得那处早已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陆文元点点头,短促地笑了一声:“记不清了。”他的脸蹭到陆锦年颈间的红绳,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那抹本该很突兀的红在昏暗的环境里变成了一种晕不开的黑。

“是不是因为你早就决定要听陆泽炀的,所以那时候任由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无所谓了?”

他碰了碰陆锦年的耳垂,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过我还记得当时我在想什么,我当时在想,如果让你爱我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让你恨我也是可以的,毕竟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恨’这种情绪也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但是——”

但是什么呢?

陆锦年没有听清,也不确定陆文元是否真的说了什么,身体的疼痛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有点无法思考。

“痛吗?”陆文元握住他的腰又前进了几寸,他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这样猝然闯了进去,“以前我舍不得动你,可我后来认真想过了,与其像之前那样在你面前当个乖乖仔,倒不如让你害怕我,害怕到让你除了我以外谁的话都不敢听,你觉得呢?”

“随便你。”陆锦年偏过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早些年的时候有人跟陆锦年说过,他这人心思太重,想得太多,在大多数情况下会让身边的人倍感压力。

这对陆锦年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毕竟家人尚且如此,他并不觉得自己周围有什么值得深交的人。这样的性格让他不愿向他人寻求帮助,因为外人是不稳定的,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不知道当初答应陆泽炀的要求是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可控的结局了。

但是陆文元显然不这样想。

他们的确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这个问题,那时候他走得匆忙,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面临与陆文元当面对质的窘境。可能他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私的,因为他仅仅只考虑了自己能接受的结局,并理所应当地认为陆文元也是能接受的。

但这些理想化的东西并不值得推敲,以至于在后来的这些年里让他自己也被笼罩在重蹈覆辙的阴影之下,他觉得自己和陆文元仿佛闯进了什么轮回的诅咒里,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也必定不得善终。

他和段佳睿很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陆文元口中的“所有事都解决了”意在何指,但他真的已经很累了,那些荒唐混乱的所谓的亲情,早已在这些年的拉扯与试探中凶相毕露,他们是最糟糕的一家人,以爱之名编织出充满谎言和桎梏的牢笼,用最丑恶的姿态扭打在一起,当这层遮羞布被掀开以后,他们所面对的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欲望难躲闪。

当他再次见到陆文元的脸时,当他再次闻到那股草木香时,当他再次与陆文元紧密相嵌时,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他想要的。

疼痛才能感到真实,爱恨并不值得深究,他想要的仅仅是留在这里,至于别的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这些年我学了很多东西,”陆文元扯开自己衬衫的前三颗扣子,露出了胸前大片的刺青,“我拿自己练习过很多次,作为心情烦躁时的一点消遣,不过我倒是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试过这些。”

这里太暗了,即使他们靠得这么近,陆锦年也只能透过月光看见一点模糊的线条。

陆文元架着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这个动作让陆文元进得很深,他皱着眉闷哼了一声,任由陆文元把他带进卧室里。

今晚的气氛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陆文元还是没打开大灯,只开了靠左边的那盏床头灯。昏暗的暖橙色光晕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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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而去,连带着让清冷的月光都变得柔和起来。陆锦年抬眼望了望周围,好像和他印象中的样子没有半分差别。

陆文元低头摁住了他的腿根,这姿势让他变得非常被动,陆文元没留什么力气,那块皮肤很快就出现了淡红色的指痕。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笔和工具,他在那片红痕上洋洋洒洒写下一串字母,然后握住陆锦年的脚踝,更加凶狠的继续他的讨伐。

陆锦年这个人。

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看清了陆锦年的样子,他的右眼尾下面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三颗小小的痣,串联成一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他的头发似乎也很久没剪了,此刻在床单上铺成了一片,光是目测的话应该已经长过肩膀了。

陆锦年比离开时显得还要苍白瘦削,他的面部轮廓锋利了很多,如果不是此时脸上泛起的潮红,会让人觉得非常难以接近。

陆文元的动作粗暴又蛮横,他的目光撇到自己刚刚写下的那串字母上,随后偏过头,在陆锦年看不见的地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即使到了今时今日,当他拿起笔时,脑海里浮现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单词。

陆锦年是在刺痛中醒过来的。

陆文元手里的割线机正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他呆滞了一瞬,想坐起来。

“别动。”陆文元停了下动作,警告道:“这东西文歪了可不好处理。”

陆锦年朝自己腿间撇了一眼,这个角度看不清陆文元写了什么,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陆文元重新启动了割线机,针尖扎进皮肤的痛感非常清晰,但并不是不能忍受的。

房间里的窗帘被陆文元换成了遮光性最好的那一种,此刻这里的光源只有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陆锦年无法确认现在的时间。

“你还要多久?”陆锦年微微蹙眉,“我今天中午还有工作要谈。”

陆文元闻言嗤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对上陆锦年的眼睛:“你以为你今天的合作对象是谁?”

陆锦年了然,不再说话了。

陆文元最终停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陆锦年的大腿根一片通红,在陆文元把保鲜膜缠好以后,那种磨人的刺痛才慢慢消散。

“你不问我文了什么?”陆文元摘掉一次性手套,把丢在一边的工具放回柜子里。

“我说过了吧,”陆锦年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右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陆锦年,我总是分不清你说哪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陆文元屈起一条腿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支烟,“还是说,你说所有话的时候都是真心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知所云,但陆锦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撒谎成性,所以说出的话真假难辨。

这样的结论多少有点伤人,但陆锦年不想跟他争论这些。

陆文元赤裸的上半身被氤氲的烟雾渲染的有些朦胧,他前胸那一大片意义不明的文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戾气非常重,他垂眸望着陆锦年似笑非笑,眼底的乌青又让这戾气收敛了几分。

“你一整夜没睡,是在想要怎么报复我?”陆锦年撑着手臂坐起来了,他也没睡多久,时差和超负荷的运动让他此刻非常疲惫。

“说不准呢,”陆文元弹了下烟灰,觉得好笑:“你还会担心这种事情?”

“不是担心,”陆锦年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让人觉得有种淡淡的落寞,“我做错了事情,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陆文元瞟到了陆锦年肩膀上的疤,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那张被陆锦年好好收起来的成绩条。

“你能承担什么?”陆文元突然就有点愤怒,“你像个懦夫一样躲了四年,现在来说这些话,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如果我没做这些事逼你回来,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陆文元自己都不太愿意回想这四年他是怎么过的,周围的人都说他变了很多,变得冷漠,变得决绝,变得不留余地。在他重新见到陆锦年以后,那种几次三番被舍弃的无力和委屈才姗姗来迟,可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身体养好以后到公司来上班,”陆文元摁灭了烟,迅速收拾好情绪:“你这样的人,还是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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