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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拿到钱,再冲着季溪诉一顿苦,下一次就能再来一次这样的计划,反正他们是季溪的天,老天打雷下雨不是很正常吗,季溪不会希望自己头顶的天塌掉吧。
徐鸿谨和祖天慈直接把门踹开了,铁门落地的声音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季溪依旧维持着蜷卧的姿势躺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攥着几朵花瓣,他露出来的胳膊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我操你妈!老不死的杂碎!”祖天慈气的当场就要杀人。
季父哪见过这场面,被祖天慈这气势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一屁股瘫在地上,不过他看着脚边的季溪,又再次心生一计。
“我的儿子,我打,又怎么样?再说了,你要是不愿意他受苦,你就,就多给点钱。”季父提着季溪的衣领把季溪拽了起来,接过了季母递来的水果刀。
“怎么有两个人啊,两个人价格就要翻倍啊,一亿,一分不能少。”
“你这老家伙做梦做疯了?”
“想要这废物的命,就拿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泽文,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死了算了。”
季溪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他突然想,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啊,不想在喜欢他的人面前出丑,这么狼狈。他想体面一点,永远都体面的站着。季溪费尽全力的用一只脚支撑起来了,不再是被衣领吊着,他想现在会好一点,结果季父下一秒就狠狠的朝他膝盖踹了一脚,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祖天慈和徐鸿谨都快疯了,眼睛一片通红,他们要冲过来,季父就拿着水果刀抵在了季溪的脖子上,顶出了很显眼的凹陷,两人顿时又冷静了。
“你如果觉得你杀了季溪你儿子能好过,你就尽管这么狂妄,你不知道吧,那所监狱里,有好多我的手下,我不如让你小儿子尝尝被人凌辱的滋味如何,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离不开这个房间,你小儿子受难一辈子。”
“怎么样,你小儿子才22岁吧,人生刚开始,钱我会给,你和我合作你才能顺利的花到这笔钱,如果你没有合作精神,我不介意你拿到钱的那一刻连花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你杀了季溪,你小儿子后半生只在无止境的苦难中度过,我会有办法让他痛苦的蹲一辈子监狱。”
季父最受不了提那个小儿子,季溪已经是他三十五岁才有的孩子,泽文更是三十八九才有,他把所有的心力和算盘都打在泽文身上了。泽文是他血脉的延续,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季家的根。
他犹豫了,手里的刀子开始抖动,他脑子里全是泽文在监狱里被人各种凌虐的样子,殴打,踩脸,强迫吃屎。他一个都受不了,他要泽文好好的活着出来。
“我跟你合作,我跟你合作,那怎么样才能把一亿给我?”
“你顺着我的心意,我自然会保你一家无忧,如果惹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又会有多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那一亿怎么给我?怎么样才能给我?”
“那一亿的话……”祖天慈猛地笑了,他一脚把脚旁边的烟灰缸踢向了季父的腿,季父痛的一缩,还没来得及拉住季溪,祖天慈直接狂奔过来,把季父狠狠的撞向了厨房,砸倒了一堆锅碗瓢盆。
季母吓得大叫,尖叫声穿透了屋顶,周围为数不多的人都打开了窗户和灯,想听听发生了什么。
祖天慈刚想抱起季溪,季父面目狰狞的一脚借力蹬墙,义无反顾的拿着刀飞跃了过来,正好位置就是季溪的位置。
都是这个怪物,谁也别想如愿得到这个怪物,不是想不付钱又能带这个怪物走吗,休想,他要杀了这个抢走泽文一切的怪物,这个怪物已经没用了,谁都别想好过,而这个怪物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一切太快了,徐鸿谨根本来不及阻止,也要跑向季溪,但是他离得太远,慢了一步。
祖天慈当时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把季溪压在了身下,季溪原本迷迷糊糊的睁着眼,也随着入肉的声音,缓缓睁大。
“……天……慈…”季溪失去了语言能力,喊完祖天慈的名字他就说不出任何话了,他感受到了,垂在一侧的手上,滚烫的鲜血滴落在手上,已经是流出来的那种程度。
季溪这辈子都没见过谁流过这么多血。他拼尽全力的站起身,季父已经被徐鸿谨狠狠踢开,按在地上狠狠的打着,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徐鸿谨拿着手机,急忙拨打了120,可是120问了位置,徐鸿谨根本不记得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宝宝,宝宝这个地方叫什么?这个小区叫什么?宝宝!宝宝快清醒一下!”
“淞、园路,松源小区,4栋二单元,502号”
“淞园路,松源小区四栋二单元502,有人拿刀行凶,受害人情况很危急,腰背部刺伤。”
季母跑掉了,她看着这件事情已经闹到这份上,远超她的想象,她实在是害怕了。
警笛声和救护车围满了整个小区,这场闹剧居然是这样结尾。
季父已经被刑事拘留
', ' ')(',而那刀子几乎入了大半,祖天慈再强的身体也扛不住,在手术室抢救了五个多小时。
季溪大腿骨折,也进了医院。徐鸿谨一晚上就那么垂着脑袋坐着,动都不动,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要签字什么的。
他想自己应该去做一唯一一件能做的事情,做些便当,来带给季溪吃。但是他没敢走,直到手术结束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多,手术室才打开。
“谁是病人家属?”
徐鸿谨走上前去:“我是,情况如何?”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住院,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嗯。”
徐鸿谨没想到,自己刚因为作死生病出了医院,转头当晚祖天慈又进了医院,他们几个这几年真跟医院难舍难分。隔段时间就得进去呼吸一下消毒水。
季溪早都出来三小时了,就是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太恐怖,乌青的,现在还躺在床上,打了麻药睡着呢。
情况都好转了,徐鸿谨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转头去搞了住院单之后回家做饭。
季溪醒来之后,发了疯的要见祖天慈,他吓得一直哭,一直说对不起,徐鸿谨只能默默的安慰,然后喂季溪吃点饭。
季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才能说出心里不敢说的话:“徐鸿谨,我后悔了,我不想承认自己离不开你们,其实离了你们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呜呜呜……在福利院,被子永远都是凉的,我想着我好歹是T大的,不可能找不到工作吧,我没想到,我太高看自己了,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家,我想回去,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你们会原谅我的任性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怎么乱说胡话呢?还是你比较重要,你比谁都重要。为你服务我们是心甘情愿的,捂不热被子算什么大问题吗宝宝,T大再念就是了,再往上考一考,考个博士,宝宝智商这么高一定可以吧,毕竟我们三个当初都是塞钱进去的,宝宝是真的考进去的。你真的比你想象中更厉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徐鸿谨轻轻的抚摸了季溪带着淤青的脸颊,他好想抱季溪,好想好想,这一年多都在想。如果能再次抱到季溪,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季溪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就是要看祖天慈怎么样了,他一直哭,怎么都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全哭完。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可以吗……”季溪含糊不清的说着。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以前那么对待你,为你付出生命都是应该的,我已经想不出办法让你再次喜欢我了,如果能多一点时间让我多想想办法,那就更好了。宝宝,你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你很烦,我要看看祖天慈怎么样了。”
“过几天就能看见了,宝宝,来张开嘴,啊。”
祖天慈很惨,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他没想到徐鸿谨那个鳖孙会偷偷表白说情话,在他生命攸关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个人体质有出入,祖天慈居然比季溪还先出院,季溪还在打石膏,祖天慈都活蹦乱跳了。
但凡是季溪的事情,苍以修都错过了,苍以修气得发疯,直接退出娱乐圈了,理由是:专心谈恋爱。
季溪现在算是彻底不闹了,就想安安心心过日子吧,不想再跟自己闹脾气,跟那三个人闹脾气。他打算原谅自己、原谅那三个人。
他的一生都是错的,总是在错误的一切中领悟错误的感受,去塑造错误的人格,他不想错下去了。去错过真的对他人,季溪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感觉这三个人像是他苦难世界的救赎,就算当初认识的方式不太愉快,但起码结尾是愉快的。
只有幸福和快乐可以治愈痛苦,哪怕季溪自立了自强了,他也没办法治愈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痛苦,季溪他就是废物,他如果去做一名搞科研的研究人员那应该很不错,在这世界上飘浮,他就是凡世眼中的废物。和凡世接轨,也只会消磨他的一切,天赋,智商,努力,耐心,毅力。
他最好一直这样傻,最好的结局就是不要大彻大悟,那样之后只会更痛苦,因为他不得不去面对所有的记忆了,只有傻瓜会一直快乐。季溪是天生的傻瓜,只有智商高一点的傻瓜,他快乐一点,他就不会因为新一轮蹉跎,打击,再去与心理疾病做斗争。
季溪已经不能再受挫折了,他是内向的,所有的刀子都是内向的,他不会吐刀子,不会消化刀子,并不是非得要变得超级强,才是一种成功。他能继续在不遗忘所有事情的情况下,还能快乐下去,这是一种很难做到的事情。也许祖天慈徐鸿谨苍以修曾经很过分,很恶劣很不堪,但是他们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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