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两口气,小胖以不符合他身形和气势的委屈巴巴的声音开口:“任逍遥……我以后不孤立你了,你别再欺负我了,好不好?”
声带过于紧张以至于声音像是被拨弄的琴弦般剧烈地颤抖着,尽管已经强忍着泪水可还是能听得出哽咽来。
任逍遥眨巴眨巴眼睛——茫然。
我跟他熟么?我们有过交流么?我欺负他了么?我跟他不熟我怎么欺负他?我跟他熟么?……
好似弹力球般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奔向何方的思维就此陷入‘意义深刻’的死循环当中。
见任逍遥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却久久沉默没有回答,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泛滥悲伤的小胖哭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胖乎乎的脸颊流淌下来。
不住地哽咽着,小胖委屈道:“我只是跟老师告你状、让班里同学不搭理你、和女同学讲你坏话……把你的羊皮卷扔进厕所而已啊!你怎么可以欺负我!”
“等下!”被小胖的哭号引回正题的任逍遥抬抬手示意他暂停后,用惊奇地眼神望向打哭嗝小胖:“你把我羊皮卷扔进厕所了?你扔的哪个,我怎么不知道?”
抽抽鼻子,回身接过跟班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已经落到嘴边的大鼻涕,小胖打着哭嗝回答:“人……嗝……人类编年……嗝……史那卷。”
“人类编年史??”脑袋同眨动的运转起来的任逍遥念叨两句,歪着脑袋满脸纯良地反问道:“我们还有这门课么?”
小*忘记哭泣*胖:“……”
“有。”其中一位热心肠的跟班回答。
眉毛打结的任逍遥眼睛挤成可怜兮兮的八字,叹息道:“好吧……”
“不过!这不重要啦!”
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任逍遥紧接着道:“重要的是,你必须继续孤立我!不仅要号召全班同学孤立我!最好号召全校同学孤立我!你要是敢不孤立我了,我非把你打成猪头不可!”
我并不想跟那些小屁孩搞什么人际交往呢,忍受寂寞可比忍受傻/逼容易多了[注1],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寂寞。
“啊,还有一件事!”原本已经挤开小胖走出门口的任逍遥回过头来,满脸微笑地叮嘱道:“孤立是要继续的,扔羊皮卷这事还是算了吧。买来挺贵的,我还琢磨卖个二手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更何况任逍遥这个孩子还得养儿子呢!
然而任逍遥刚走出教室没几步,迈开的步伐便蓦然一顿。被额前碎发半掩的眼睛瞳孔猛地扩大,漆黑的瞳孔将深棕色的眼仁挤压成细窄的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