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轻没理他,伸出手说:“手机还我。”
梁酩以一瞬不瞬盯着她,音腔里满是阴森森的威胁,“不还你能怎么样?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刚警告过你转头就忘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在电话里跟谁勾勾搭搭呢?”
他刚才瞥了手机一眼,对方姓程……
这世上姓程的多了去了,他没有一个大概的范围。
苏琅轻索性连手机都不要,扭头就想走。
梁酩以岂能现在放过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拖着走往走廊深出走去,他一脸阴沉,“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
苏琅轻惊慌失措,拼命挣扎,“放开,放开我!”
这一层属于半私人领域,走廊里连服务生都不会逗留,所以两人的动静没有受到丝毫的注意。
梁酩以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人带进怀里半抱着走,一边咬牙切齿,“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得逼我动手,看来当年没把你关老实,是不是想再试试小黑屋的滋味?”
苏琅轻一听到小黑屋,瞬间就骨寒毛竖,后背很快沁出一层薄汗,口吻带着哀求,“不是,我不去……你放过我,我不要去……”
她眼角湿润,眉头紧紧蹙着,脸色在灯光下白得细致清透,她五官骨形生得秀淡,很容易就产生一种易碎的美感。
这副样子一瞬间就激起了梁酩以的施虐欲,一对黑眸紧紧摄住她,分别握住她腰身和手腕的指掌一再用力,他内里蠢蠢欲动,可是良久过去,他却没再走动半步。
最后,还是对苏琅轻的不忍心占据了上风。
梁酩以抬起她的下巴,缓了语气说:“早这么听话不是挺好?我也舍不得吓你,但你非要跟我胡闹,把我惹生气了,你自己也不好过,何必呢?”
长指从她下巴往上稍移,摁住了她的唇摩挲两下。
苏琅轻趁他不备,忽然抓住他的手狠狠一咬,这一咬不留余力,梁酩以毫无防备猛吃了一痛,下意识就把人甩开,苏琅轻趁机拔腿就跑。
梁酩以眉宇间酿起一股风暴,抬脚追了上去。
苏琅轻辨不清方向,一路只能横冲直撞,见着有路就跑,跌跌撞撞居然闯入了安全通道,她精神紧绷,抓着扶手继续往下跑。
很快她就听见了梁酩以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心惊胆战,咬着牙加快脚步。
梁酩以刚才一晃神的功夫,就让人跑远了,他眼看着她跑进安全通道,又眼看着她跑出楼梯口,奔向了大堂。
大堂里有服务生,纷纷驻足望着她。
但她没找任何人求助,他也没停下脚步,紧追不舍,最后把人逼着跑出了“梅园”的大门,她只身闯入了倾盆的雨幕中。
梁酩以怕她出事,赶紧也跟了出去,只是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忽然西装后领让人一把抓住,紧接着一股力道很轻巧地就将他往后一拽,余光里一道清峭修长的身影从身畔掠过。
那人一脸煞气,回头抬手往梁酩以眉心狠狠一指,这动作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没有只言片语,却把梁酩以一双脚钉在了原地。
程既简顾不上许多,把前额细碎的短发往后一顺,转身去追苏琅轻。
深夜雨幕辨不清方向,苏琅轻步子不大,跑不出去多远,所以很快就被程既简追上,程既简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却没想到她反应激烈,尖叫着反抗,挣扎之间没有分寸,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地方。
程既简怕伤了她,不敢太用力,捉住她两只手。
她扭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程既简抽了一口气,顺势把人往怀里摁过来,再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沉着声说:“是我。”
苏琅轻到了这会儿已经筋疲力尽,容不得多思考,她表情怔忪地看着对面的人,脸上覆着一层水,不知是雨是泪。
程既简立马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回了“梅园”。
将近“梅园”大门时,发现梁酩以还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掌心血流不止。
程既简现在分不开身找人算账,一个眼神都没搭过去,抱着苏琅轻进了大堂,让前台赶紧开一间房。
服务生把人领到房门口,开了房门让程既简进屋。
怀里的人已经冷得浑身打颤,程既简直接抱着人去了卫生间,放在浴缸里,开热水往苏琅轻身上淋,他前额的碎发还淌着水珠,不断往浴缸里滴。
热水蒸腾之下,水雾漫上来,晕开成一片。
苏琅轻泡在热水里放松了不少,身子却还是紧紧靠着浴缸,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出。
程既简守在一旁,一直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苏琅轻动了一下,大概是一直垂着脸,久了以后脖子有点酸了,她意识到一直守在浴缸旁边的人,这才抬眼望过去。
隔着眼前的云雾缭绕和他对视。
程既简神色淡淡,苏琅轻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一身雨气,身上的衬衫西裤都湿了个遍,随后他起了身,出去卫生间一趟,再踏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件浴袍,搁在盥洗台,“先洗个澡,一会儿换上这个。”
苏琅轻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程既简关上卫生间的门,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刚刚你跟我提的那人叫什么?”
沈桥顿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梁酩以?”
程既简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