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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转身出了门。

苏玠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阵,回过头来,“你跟轻轻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了?”

程既简伸手倒茶,“你是当局者迷,还是年纪大糊涂了?你露出那么多破绽,她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何况你回来以后,对自己离开那段时间的事,一直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苏玠说:“我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毕竟瞒了她这么多年。”

连个开场白他都打了好几篇稿子,至今没有用上。

程既简端着茶杯说:“听说你和以前的同事见面时,被她撞见了?她看出来你的反应不太对劲,这才起了疑心。”

苏玠敞着一双长腿,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我就知道她会多想,但是,”他眼睛盯着对面正在喝茶的人,“她为什么先跑来问你?”

他是亲哥,凭什么在她心里面排在程既简的后面?

程既简没搭理这茬,径自问道:“我一直很好奇,当年这个计划是谁提出来的,时间卡得那么巧,梁酩以对轻轻做出那些事以后,你就离开警队了,那么——”他的声音骤然冷下,“你们这个计划,是产生于事情发生之前,还是事情发生之后?”

苏玠面色如铁一般僵又沉,薄唇绷直,坐在那如如不动。

许久之后才听见苏玠艰涩的嗓音,仿佛是一把钝刀锯着木头,沉稳有力,却伴随一丝沙质,“我必须有一个合理离开警队的理由。”

程既简默着不语。

苏玠张张嘴,继续:“但是梁酩以的疯狂程度,确实超出了我的预判,我当时只是以为他对轻轻有些偏执,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

双相情感障碍,是一种同时患有有躁狂症和抑郁症的常见精神障碍。

当时决定拿自己的亲妹妹做钩子时,苏玠愁得每天晚上睡不着,那是一种道德和良知遭到强烈谴责的煎熬,更多的是对妹妹的不忍心,还有对自己的痛恶,几味情感日日夜夜互相交织,折磨着他。

当时他让苏琅轻和梁酩以断绝一切来往时,绝对是发自内心。

他们和梁酩以隔着一代家仇,更是黑与白的对立,梁酩以以及他的背景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搅进去势必惹一身腥臭。

但他同时也利用了这个情势。

苏玠暗自观察过梁酩以,他知道梁酩以喜欢苏琅轻,甚至有些偏执,而且这个人性格有点问题,大概是因为从小在一个扭曲的原生家庭挣扎着长大,造成他性格中霸道不懂委婉的一面。

苏玠料想过,梁酩以接下来会对苏琅轻展开一系列的死缠烂打,而自己的妹妹骨子里有点烈性,对方越是强势,她的反抗也会越激烈。

事态在愈演愈恶劣的情况下,以梁酩以的性格,大概会做出一些不轨的行为。

所以他一直让人盯住梁酩以的一举一动,一旦他对苏琅轻做出不轨的行径,那么只要保证未遂,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同时让梁酩以深陷官司纠纷。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梁酩以会从这件纠纷当中全身而退。

那么,届时他也会以一个“对司法感到失望”的理由,离开警队。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到必须发生的程度,离开警队他可以另外寻一个机会和借口,但就是这么巧合,两件事撞上了,他一个糊涂就顺势而为了。

这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愚蠢的错误,为了达到目的,让自己的亲妹妹去涉险。

说完那么长的一席话,苏玠的嗓音变得机械冷淡。

他平铺直述:“我低估了梁酩以,我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我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当中,其实梁酩以很快就发现了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他可能以为那些人盯住他,是以防他伤害轻轻的,这下子刺激到了他,他避开了所有人,把轻轻带走,关了起来。”

程既简这时出声问道:“这件事过去,对她有什么影响?”

苏玠望着面前那杯茶,稍稍失神,“她变得敏感,怕黑,不太愿意跟人接触,经常半夜惊醒,”他十指抓了抓利落的短发,“其实我离开警队,也正好多了一些时间陪她。”

接着他又淡淡道:“这些年,为我铺路的同志不计其数。那么庞大的一个制毒集团,它像一座冰山一样,面上只露一角,底下的关系牢固,复杂,盘根错节,牵连者众多,黑的,白的,搅混在了一起,我们不容有一丝差错。”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我们需要一个严谨的身份和背景,从我打算离开警队开始,包括离开的原因,每个细节必须保真,这样才经得住他们的调查,”

甚至于,在被调查出来以后,对于他的加入更加具有信服力。

一个在年轻时对司法失去信心的前任警察,这些年又断断续续连遭不公对待,那么背叛公检法,一脚踩进污水潭里,也显得合情合理。

一壶茶喝尽,程既简点了支烟,“他们就没查出来,你离开警队的原因和梁酩以有关。”

苏玠摇摇头,“这件事我们确实做了手脚,他们应该也料想不到,我们会花这么多年时间,去制造一个身份,布一个局,所以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掩饰起来也比较容易。”

程既简掸了掸烟灰,说:“苏玠,你没有资格把轻轻从我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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