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要去绍阳镇,下午回来。”
“那祝你行程顺利。”谢翡指了指大堂角落的雨伞架,“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有阵雨,燕先生带把伞吧?”
燕来嫌麻烦,又不太好拒绝谢翡。
他的为难被谢翡看在眼里,于是体贴地改口:“不过带伞不方便,要是遇上下雨,在镇上买把伞也行的。”
燕来心下微松,听谢翡问要不要送他去村口,忙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也不远。”
谢翡一笑:“那好吧,下午见。”
燕来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其实昨晚上他还熬夜了,凌晨四点才睡,可今天起床后并没有以往的倦怠感,反倒神清气爽。
他隐隐察觉应该和这间客栈有点关系,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或许,他可以多住一段时间?
燕来走到村口的车站,上了辆通往邵阳镇的大巴,一路上听着音乐,转眼就抵达目的地。
作为南山市本地人,燕来还是头一回来绍阳镇,他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商业气息浓厚的街道,忽然就有些兴致索然。
燕来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子后便漫无目的地逛起了镇子。
镇上有诸多老建筑,历经数百年风雨,依旧矗立在时光中。
他换着角度拍了几组照片,同步更新微博,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内城河畔。
千年前,这里曾是一条古运河,但随着时代变迁,古运河也沦落成一方景点。
有戴着草帽的镇民坐在乌篷船上问他要不要搭船,燕来刚想问价,船夫就像被橡皮擦抹掉一般,瞬间消失。
明明前一秒还艳阳高照,这一秒已是日头沉落。
夕阳下,碧绿的河水被染成了鲜血的红,河面漂浮着一具具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堆叠间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燕来这一个月来见过了太多诡秘,它们不同人物、不同情节,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血腥。他僵立当场,只觉得一只只白骨爪从地底钻出,冰凉坚硬的骨指牢牢攥着他脚踝,试图将他拖入无间深渊。
冷汗布满额头,燕来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的右眼针扎般疼痛,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凝聚在一具女尸上,女尸仰面朝天,有一张燕来曾见过的脸——是那个女学生,那个昨天晚上出现在他房里的民国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