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串佛珠,是戴在手上的,紫黑色的佛珠,上面还刻了经文,十分精致。
她安静地看着盒子里的那串佛珠,半晌才叹了口气…
“娘亲…谢谢您。”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当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她都会拿出这串佛珠看一看, 这是她娘亲的遗物, 一直都让她好生保管着,齐母信佛, 自小会给齐瑜心说一些佛理,所以齐瑜心自小性子就淡, 随她母亲。
只是她的母亲身子一直都病弱,即使一直好生养着,也熬不过那个寒冬…
齐瑜心合上盒子,不愿再看,想来,她也该带着这串佛珠去旧案房了,想必以后也会有如此心烦意乱的时候。
齐瑜心心中平静了许多,齐母那淡如梨花的声音似是回响在自己耳边,一遍遍地温柔地跟自己说着佛理…
齐瑜心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一觉到天亮…
翌日,天还没亮,齐瑜心却起了个大早,梳洗一番后,发现陶明毅尚未起床,她留了纸条,便带着佛珠,一路赶回旧案房,准备准备午后堂审的事情。
回到旧案房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亮,齐瑜心开始整理着调查记录的资料,然后仔细地重新看一遍,不多时,林清轩便来了。
“瑜心?”
林清轩看见旧案房的门已经打开了,以为是孟乾,可是往门内一看,发现居然是齐瑜心坐在里面,一动不动的,像一尊极美的玉雕。
“清轩,早。”
齐瑜心转头看向林清轩,微微露出笑容,睡了一觉后,她精神着实好了不少,身体也没有昨天难受了,脸色自然有好了许多。
“你身子好些了么?怎么这么早?”
林清轩眉头一蹙,本来想着今日早点来打点打点,结果齐瑜心比自己还早…
“身子没事儿了,陶门主答应了今天午后会堂审凌宪,所以我早点回来准备一下。”
“今天午后,这么快?”
林清轩一看就知道,是这父女俩昨天在家里说好的,看来通告文书很快就会出来了。
“嗯,以免夜长梦多。”
齐瑜心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容反驳的坚定,林清轩看见了,张了张嘴,却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来帮你吧!”
林清轩知道,齐瑜心这人,是劝也劝不住的。
“孟乾还在休息吧?”
齐瑜心关心问道,只是那双美眸却抬也没有抬,落在调查记录上,看得入神。
“嗯,陶门主吩咐他多休息两天,伤在手臂和背部,不好多走动。”
林清轩说完,齐瑜心这时眉头一蹙,道:“嗯…该多休息。”
她昨天没来得及去探望孟乾,想不到竟是受了两刀,她思忖了半晌,道:“伤口深么?”
“不会,皮外伤。”
林清轩笑了笑,只是那小子大概好几天不能活蹦乱跳了,要是扯动了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
“嗯,好。”
齐瑜心眉间的皱褶舒展开来,低头继续看调查记录,两人就这样一边阅读,一边讨论,过了一个时辰便有捕司把堂审时间的通知文书送了过来。后来两人匆匆吃过午饭后,便赶往皇捕门了。
这次是闭门堂审,事关军中之人,且镇北将军已死一事尚未公布,无关人等皆不能入堂观审。
堂下跪着三人,凌宪,陈二桦还有那个砍伤了孟乾的军人。
啪——
惊堂木响起,所有人纷纷抬起头看向陶明毅,他一身深红飞鱼袍,目光如鹰,扫过众人的眸子,似是要把每个人的血肉都看透一样。
“陈二桦!”
陶明毅唤了一声陈二桦,他浑身一震,有点颤抖地应了一句,然后惊恐地看了身边的凌宪,见他神色如常,紧抿着的唇似是锋利的刀会把自己撕裂一样。
“当年镇北将军失踪前六天,你购买了石灰,砂和砾,是你自己用的么?”
陶明毅问道,而齐瑜心的目光也落到了陈二桦身上,那冰冷的目光似是一潭幽深的湖水,幽静的,仿佛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不是…”
陈二桦回答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凌宪,却见那男人没有看他,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
“那是给谁用的?”
陶明毅倾身上前,半眯着那双如炬的黑眸,吓得陈二桦根本不敢直视,却又再次看向了身边的凌宪,那人依旧没有看他。
“回答我的问题!”
陶明毅自然有发觉陈二桦一直看凌宪,而凌宪却半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是…凌副将吩咐的,我也不知道用途是什么…”
陈二桦吞咽了口口水,不敢再东张西望,陶明毅的目光继续落到陈二桦身上,道:“那你为什么要漏液逃去西凉城?”
陈二桦一听,感觉头皮都在发麻,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啪——
惊堂木响起,此时齐瑜心注意到凌宪的眉目终于有了松动,他轻轻蹙起了眉头,眼珠子微微看向陈二桦,带着刀锋一般的锐利。
陈二桦刚要看过去的时候,齐瑜心马上道:“回答大人的问题。”
清冷的声音让陈二桦回过神来,看向齐瑜心,那淡淡的声音让陈二桦莫名安心下来。
而齐瑜心也顺利地阻止了陈二桦和凌宪有眼神接触,因为齐瑜心看出来了,凌宪眸中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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