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想着换一个生活状态,但是又没有真正换工作的理由。
是因为孙协安这些年来,把本属于自己的所有压力都分摊走了,才让她过得平静而惬意。
记得刚毕业开始工作租房子的时候,总觉得从此要脱离家庭的经济支持,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所以出来租房子住,还是和同事合租,三个人租一套,第一次租房子住,毫无经验,不知道要查看房产证,也不知道要先签正规合同,险些被骗走几千元,时光荏苒,已经从那个初入社会,什么都不懂的社会麻瓜,变成了今天能一下午搞定找房搬家的利落女性。她也许要感谢孙协安,这些年教会她的东西。
他的思维缜密,做事的计划性和条理性,耳濡目染,她似乎也渐渐学会。
他的办事利落,果断决绝,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软弱,执行力之强,她似乎也有所效仿。
甚至,他的忙碌与不管不顾,让她在日常生活上,只有依靠自己,搞定灯泡搞定马桶搞定下水道,她喜欢事情做完那个开心的done的状态。
徐静贞把本子“啪”一声合上,不管那么多了,先平静渡过这段失恋期再说,财务啊,工作啊,情感啊,会更好的,一定会的!
上晚班的好处一览无遗,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可徐静贞还是一早就醒了。
她坐在小小的床上,双手环腿,头枕着膝盖,日光已经照进来,但驱不散她心上的阴霾。
怎么办?还是思念他,还是爱他,还是怀念在他身边清醒的每个早晨。
他睡着的时候,鼻梁挺直,睫毛卷翘,有种稚子般的不防备。
她会吻他的唇角,爱怜地抚一抚他的发,他偶尔淘气,会闭着眼睛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问她:“不多睡一会儿?”热气喷在她的手心,软酥软酥一阵轻痒。
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都是心上舍不得的伤。
徐静贞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工作,工作,必须要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她总觉得今天眼皮狂跳,用温热的毛巾敷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索性放弃。
而今天,似乎也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样接不完的电话,一样机械而温和的语气,一样应付各种情绪烦躁的客户。
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分,内线的红灯闪个不停。
客服这个区域的所有内线电话都是没有铃声的,只有闪灯,而一般情况下,那个闪灯很少闪起,而一旦闪烁,就是有特殊的情况,徐静贞匆忙将自己的服务状态转为离线,接听了内线的电话。
“nancy呀,你负责的那个业务模块,有一个客户找到公司来了,情绪比较激动,我们又不是很清楚状况,你要不要来看看?就在前台。”电话的那侧,是前台总机的coco。
徐静贞赶紧答道:“好的,我马上来。”
徐静贞步履匆匆,赶到前台,她远远看着那位客户,总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穿一件旧而松垮的西装,驼着背,头发在头顶蓬乱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带着一幅大框眼镜,即便隔得很远,徐静贞也能看出这个男子陈旧的个人气息。
而coco早就如获大赦,远远招呼她:“nancy,这里这里。”
偏头对那位客户说:“您看,我们这个业务的客服负责人过来了,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咨询她。”
徐静贞走近这位客户,微笑着说:“您好,我姓徐,正是负责您的业务的,有什么问题就请反馈给我吧,要不我们这边走,去会议室坐一下,我给您倒杯水,请问您贵姓?”
说着,摆出一个“这边走”的手势,笑容温和而亲切。
男子突然发难,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从袖子中抽出一把长约一尺的匕首,一把扯过徐静贞紧紧勒在自己的左臂弯里,右手握着亮晃晃的尖刀架在了徐静贞的脖子上,情绪失控地大吼:“你们少骗我,你们这个垃圾公司骗了我这么多钱,就想让个小姑娘来应付我,你们别做梦了,我要见你们公司的老总,我要让你们把坑我的钱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姑娘,再自杀!”
事出突然呆住了,半响才哆嗦着嗓音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别,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徐静贞的眼皮突然就不跳了,可能是被这个男子身上的体味熏得一秒到位,再也跳不动了。你妹的!果然没好事!
徐静贞欲哭无泪,这算是什么无妄之灾?
什么仇什么怨?多大仇多大怨?
作为人质的徐静贞比已经要崩溃的coco还要冷静一些,她试着安抚这名男子:“大哥,您先冷静一下,你先去通知领导,我们一定满足这位大哥的需求。”说着递了个眼色给急忙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