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馆长都不知道他还有此等野心,怒不可遏高喊:“你你你,你狮子大开口,别忘了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不说还好,一说兵马俑就来气,脸上未干的油漆滴滴答答往下流,还没勾画出来的眼睛空白一片,看着更惊悚了,“怎么爬上来的?老子是踩着盗墓贼的脸上来的!要不是你们出钱雇人挖秦山,掘龙脉,夏国能元气大伤吗?梼杌能趁虚而入吗?”
这故事怎么有点耳熟?
敖凛隐隐约约联想到什么,当即问了句:“妖乎网,在逃胡俑?”
兵马俑也心有所感,不太敢相信地对暗号:“打赏榜一,粗麻绳不打结?”
敖凛忽然冷下脸,玩了套先扬后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胡俑。网络上心系祖国,背地里甘为资本家利用。我很失望,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你打赏了。”
兵马俑急得抓住铁栏杆哐哐撞大墙:“我不是我没有啊榜一大哥。您要是能给我赎身,小男子愿给您当牛做马全天伺候!”
在场众人:“…………”这腰也折得太快了。
兵马俑热泪盈眶,“你们不懂,大哥是唯一追我更新的人,我的信念之光,我的精神之柱,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片商业蓝海。”
应桃还在回味“粗麻绳不打结”这个id……实在可爱过分了。
他默默看向龙,在脑海中用小红龙麻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敖凛会错了意,赶忙和他澄清道:“我每天只打赏三十块钱,绝对没有花在你身上的钱多。”
应桃回想了下,问他:“花我身上,花哪了?”
敖凛:“……qaq我回去补还不行吗。”
应桃轻柔笑了笑:“没关系,我又不在意那些。”说完,他凝着眉抬起手,一道雪色灵光瞬息闪过,打进兵马俑眉心。
“哐当”,兵马俑应声而倒,随之飘出一缕迷惘的妖魂,应桃勾勾手指将它收进袋中。
敖凛却琢磨着应桃的话。总觉得这人性子温顺不争不抢,不在意钱财,那到底在意些什么呢?
不费一草一木,两人三两下解决了兵马俑。副馆长大喜过望,马上准备打电话报告馆长。
但小柯咬牙切齿,愤然当面揭穿道:“你们果然和兵马俑认识,根本就是勾结好的同伙,搞仙人跳胜之不武,用的办法一点都不迷信!”
方余道长也言之凿凿,朝在场两个外国人凛然一拱手,斜眼瞟着敖凛:“如果我没闻错的话,那个红头发的修士身上有极重的妖气,还是水火双修的凶妖,绝非善类。”
这下,怀疑的目光全投向了敖凛。
米勒委婉地问敖凛:“你是水火双修吗?”
敖凛想了想,他是龙会下雨,又是赤火属性,能打雷放火,好像没毛病?“应该是吧……?”
小柯扳回一局,立马狂吹彩虹屁:“方道长火眼金睛,破案了!”
五百万的悬赏酬金唾手可得。方余道长冷笑一声,俨然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架势:“我就知道你逃到了国外。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他操起木剑暴喝道:“九婴,纳命来!”
敖凛:“九婴???我有那么丑吗?”
应桃:“……”原来如此。
应桃把敖凛挡在身后,随手捋下敖凛的发绳,长发倾泻而下。他捏着那根黑不溜秋的小绳子,面对桃木剑尖,嗤声一笑:“闻到这个了?狗鼻子还挺灵。”
敖凛恍悟地想起,自己刚下仓库那会正好把头发扎起来了。这头绳是应桃刚来的第二天给他的,当时还说是什么……
“九婴真筋?!”
方余道长狐疑地闻了闻皮筋,倒吸一口凉气,心态彻底崩了:“就是这个味儿!谁会拿凶兽的妖筋做发圈啊?”
应桃娓娓道来:“给小凛扎头的皮筋,当然要选属性相符的,要是五行相克会引起脱发,发质也会变毛躁。”
“……您这也太讲究了。”方余震惊地感叹,不由自主用上了尊称。能弄到九婴真筋,肯定有两把刷子,他面上态度也变得敬佩起来,试探问:“二位是已经将逃狱的九婴抓捕归案了吗?”
应桃:“没有,以前九婴重伤,随地捡的。”
敖凛忍不住瞄他一眼,怎么又是捡的。感觉应桃好像三界搞资源回收利用的,到处捡东西。捡了龟壳,妖筋,宝石……“你还捡过啥好东西?”
应桃侧过头望着他,嘴角笑容逐渐扩大。
敖凛:?看我干嘛。
而方余道长细思恐极,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道家内部有记载异兽活动的《山海录》,他去年刚升上三洞五雷箓,道协才给他开了阅读权限。那上面分明写着,九婴最后一次戕害人间颠倒山河是在千余年前,之后便一直被严密收监。
面前这个气息淡弱的男人,到底是怎么碰到九婴的?!
还未等方余仔细问个清楚,敖凛已经在和副馆长商量:“兵马俑说他愿意离开,但得换个壳子附身,你们有没有形态相似的东西,最好是人形的。”
副馆长忙道:“有有有,有一模一样的。”
说着,便把他们带到了博物馆的礼品店。一进门的主推货架就是原版缩小的兵马俑,副馆长和售货员打了声招呼,拿了四五个正要问问大师们行不行,转头一看——
敖凛注意力全在旁边,兴致盎然拿起一本书:“魔法书莎草纸,还能召唤地狱七大魔王?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