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订亲吧?带着未婚妻出来玩。”
“你又猜对了,”池温继续应和,“真想赶快把她娶回家。”
归苼在一边听着直想笑,整个人,就会胡说八道。
小贩闻言倒是嘿嘿一笑,更显憨厚。
“女方嫁姑娘,三书六礼那是规矩,这样显得姑娘家尊贵,就是我们这小门小户家的,娶个媳妇,没有半年,也不成。好事多磨,您就多忍忍。”
这小贩别的话倒还好,一句好事多磨算是说到池温心里了。二人用过饭,池温一颗金豆子就扔给了小贩。
“公子,多了。”
池温笑着转过头,说:“送你了,借你吉言。”
归苼在一边看着,却为多言。池温曾经跟她说过,要把她娶回池家,现在想想,肯定是不可能了。他这般说,不知道是讨好自己还是什么,不过归苼也不想问,任由池温领着她往回走。
马车停在神光寺附近,很是醒目。二人上了马车,便往山上走去。
归苼许久未走这么久的路,上车便觉得乏累,她靠在池温身上,整个人懒懒的。
“累了?”
归苼点点头,便合上了眼睛。
“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第19章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城门走去,金陵城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若不是要回白云观,池温还想带着归苼再转转。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了。
归苼靠在他怀中,已经睡熟了。池温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庞。鲜花一般娇嫩的皮肤,鲜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她软软地靠在池温身上,略微有些温热的身体熨帖着他。
这么久了,她终于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真好。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池温掀开车帘,已经到了白云观。归苼在他怀中动了动,却没有醒。池温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同小时候一样,在马车中,就会睡得很好。
侍卫过来打开车门,池温没有叫醒归苼,他打横把她抱在怀中,便往院中走去。
此时的白云观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蝉鸣声。玉竹她们都在等归苼回来,听见院门声,都跑了出来。
只见池温抱着归苼进来,众人先是一愣,就赶忙垂手行礼。池温不在意这些,抱着归苼走了进去。玉竹与半夏对视了一眼,赶忙跟在身后。
这位不按常理出牌,她们却也不敢说什么。这白云观中,可还未有男人留宿的先例,也不知道这位今晚走不走。
池温一进里间,就闻见一股檀香味儿。他小心翼翼地把归苼放到床上,这才站起身环视四周。靠窗的案几上,香炉袅袅冒着青烟。
“这香?”
池温看着立在门口的石竹,有些疑惑。
“姑娘不喜烛火气味,这白云观不比宫中,只得拿熏香来去去味道。”
这时,归苼醒了,她略撑起身,伏在玉枕上,眼神还有些迷茫。
“池哥哥。”她轻声喊了一句。
池温眼神一扫,玉竹便带着人退下了。他走上前,扶着归苼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归苼半睁着眼睛,语气还带着一丝慵懒。
“白云观,你在马车上睡着了。”
归苼揉揉眼睛,又靠在池温的怀中,她勾着他的脖子,扬起头看着他。
“我刚才梦见娘亲了。”
“想来是丽妃娘娘看见了你的河灯,过来看看你。”
池温仍旧是以前的旧称呼。
“娘亲还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漂亮。她穿着绯红色的袄裙,和往日一样娇艳。”
丽妃殉葬,归苼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从此日日梦中,丽妃皆是在棺中的模样,苍白至极。今日这一梦,让归苼心中不免有些喜悦,却又觉得酸酸的。
“不哭啊。”
池温这话说完,归苼才发现自己面上已经满是泪水。她伸手抹抹眼睛,复又笑了起来。
“想来娘亲已是见了归荣,找他报了仇。”
“是,阿苼说得没错。”
池温素来不信鬼神,虽然先前的遭遇让他已经有些疑惑。但是这么多年来念的书,仍旧让他对这些事情半信半疑。
归苼勾着池温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你明日不要上朝吗?”她问道。
“要啊。”池温捏捏她的鼻子。
“那还不走?”归苼嘴上这样说着,缠着他的胳膊,却越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