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派安静里,那女先生终是按捺不住,她身上穿了个靛蓝长褂,一张脸此刻有点窘迫,想自己平日听说这郁大人素日是督查刑讯不少的,原来房中也这软耳根模样,合着是请自己过来哄他妾室玩呢。
遂起身见礼后执意推辞,只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好耽误学生。
罗玉铃纵是心里有数,也被这明褒暗贬的话羞的面上撑不住,谁知下一刻听着郁衡崇开口,“也罢,左右这些天我已无事,明日你跟着我一道去书房,我看着你念。”
简直是晴天霹雳。
罗玉铃神情哀哀,半晌退坐在榻上不想起来。
这边郁衡崇回来了,小秦氏也听到了动静,没一会就差人送了两次汤水了,都是些药膳做法,闻起来就苦腥,来送这些的婢女神情羞涩,罗玉铃也不欲让他觉着自己同别的妾室争风吃醋,早早的就进里屋了。
里屋里焚了香,是院里很久没用过的香料,罗玉铃不喜这些,让福生命小丫头把香炉移出去,又把窗打开,凉风一时鼓吹进来,倒把她面上热意卷了个干净。
“姨娘心里得有数的,”福生见她贪凉,有意站在她身前给她挡着点,“因您是独自进府的,故不知大家子的规矩也难免,小秦姨娘进门,身边带的人,有两个模样好些的,这意思就是想日后给爷做通房的。”
罗玉铃这才想刚才那女婢神色原来是因为这不自然,她看了一会窗外嶙峋树杈,忽扭头看福生,“你若是也有此意……”
福生因着身上有残,素日一点都不想这些,只专心为这院子,一时被罗玉铃问住了,面色青红交加一会,一言不发的扭头赌气出去了。
郁衡崇进来跟罗玉铃说了两句话,见她总是左遮右挡的逃避样,一时觉着比这两日熬夜讯人还不痛快,她总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哪有夫妻是这样的。
于是连方才从外面买回来的草也不换盆了,只连累重阳在外面抱的手掌疼,左右为难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明日晨起就去,庶子愚钝者勤能补拙,我也在宫中教辅陪读过,总能帮你找些法子出来。”
罗玉铃觉着他真是一天天阴晴难定的,半晌才闷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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