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谢从行都在忙着写论文投核心期刊,这个学年过完后院里的考核目标算是都完成了,留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然后……
然后就是下一个叁年或者六年的考核轮回。
谢从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外界会普遍认为高校教师是安全感最高的职业。
忙完之后,他发现竟快要过年了,于是照例回了谢家老宅。
实在不巧,年前正是大部分男人们东奔西走、人情往来的高峰期,除了谢老爷子这种都是别人前来拜访的贵人和谢从行这种游离在军政商叁界之外的闲人,因此老宅只剩下谢老爷子和谢从行这对祖孙相看两相厌,谢从行觉得与其面对老头那张臭脸,自己宁愿旁听女人们的八卦。
“哎,大嫂,听说晟明集团要倒了,他们的股票我要不要抛售一些?”
“非也非也,自从赵敬文病逝后,他那几个跟豺狼似的亲戚夺了权,他老婆一个人哪儿斗得过这群千年老狐狸,丢了董事长的位置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债,现在被弄到失信人名单里头,跑都跑不掉……集团还是那个集团,掌权人变了而已。”
“啧啧……莫岚是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怎么东山再起?她那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
“就是,叁十多了还没结婚,打算一辈子呆在国外不回来了?”
“哎呀,说起你家二侄子,今年都29了吧,怎么也还没处个对象?”
“嗐,他是个主意大的,老爷子都管不了……你可小声点,千万别被听见了。”
不远处被高大花瓶挡住的谢从行:……
他差点被茶水呛到,怎么聊八卦也能扯到自己?
他干脆出了大宅院在军区里散步,梁晓泊打来电话,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一见到梁晓泊,谢从行就在他身上感受到完成kpi的那股将神焕发的熟悉气息。
“怎么,现在就得叫您梁书记了?”
“差不多吧。”梁晓泊看起来很是高兴,特地开了一瓶香槟,“你瞧瞧我多义气,组织部传来消息后我第二个就告诉你了。”
“第一个是谁?”
“家族群。”
“……”
“接下来几个月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梁晓泊的老婆孩子都回娘家了,他过几天也会回去,因此才急匆匆找谢从行一聚。
家里的厨子做好了一桌家常菜,两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权当午餐。谢从行开始怀念沉遥做的饭菜,虽然都是些再普通的不过的样式,但总有股独特的烟火气。
梁晓泊看到好友那百年不见的柔和眼神,知道他是想情人了,就问:“你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谢从行沉吟半晌。
“难道你只是想玩玩?
“怎么可能。”谢从行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小。”
准确的说,相对他来说还太小,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在他这边的亲戚朋友来看,怎么也得找个二十七八的成熟女性,就沉遥这小孩一样的,免不了被说些闲话,他不乐意。
“够禽兽的啊你,”梁晓泊想起上次的匆匆一瞥,怎么看至少也得大学毕业了吧,“她今年多少岁了?”
“十九。”
嘶。
“不会是你哪个学生吧?”
谢从行有些惊讶,“猜的真准。”
梁晓泊甘拜下风,“够野。”
梁晓泊实在很佩服谢从行,能在谢老爷子对谢家长达几十年的统治下和他斗得有来有回,最后拼得鱼死网破,勉强保下了婚姻自主权,这在世家圈子里是很难得的,就是付出的代价……
就看他自己认为值不值了。
“那你是打算等她毕业就结婚?”
梁晓泊看着,这么多年来谢从行还从未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既然他说不可能只是玩玩,那就是认真的,奔着结婚去的那种认真,奔着一辈子去的那种认真。
他这个发小,在圈子里也算是股少数的清流了,感情史简单,朋友圈正派,家风清朗,洁身自好,不形婚、不乱搞,就是有些懒,还十分不求上进,因此被众多有野心的贵女们集体pass掉了,实在可惜。
结婚……
其实谢从行还没想到那么远,毕竟现在他们还是不正当关系,转成男女朋友关系需要时间,摆脱师生关系需要时间,什么时候求婚、订婚和结婚……
路漫漫其修远兮。
谢从行突然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