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几乎所有接近周宿的女人都是这样想,但到最后都容易摆错位置,自动代入周宿女人的身份,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关注。
周宿抽着烟笑,态度捉摸不透,女人大着胆子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周宿低声哑笑。
他身边从来不缺前赴后继的女人,讨好者投其所好,会送些玩得开的过来。
如果把周宿陪好,他也会哄两句,当下扔手机到桌上,揽过女人的腰,一双多情桃花眼似乎带温柔,嗓音慵懒,咬字松弛:未婚妻哪有你重要?
女人勾住他皮带想解开,周宿往后靠,噙笑等她来主动,可当女人快要触碰到他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今天见到的旗袍背影,几乎下意识拿住女人的手扔开。
女人误以为自己做错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时,看到周宿神色阴森地盯着自己那双修长手指。
周宿忽然捏住女人脖子扯过来,没什么温柔可言。
继续。
女人被他忽然变得阴沉的表情吓到,刚才的轻松氛围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传言果然没有错,跟着周宿的确要做好伺候祖宗的觉悟。
他可以上一秒柔情蜜意,下一秒翻脸不认人。
在周宿的凝视威压下,女人强压紧张去解他的衬衣纽扣。
周宿望着那靠近自己的指尖,还真就慢慢感受到身体里的不适。
在女人就快要触碰到自己时,这股不适直抵胃部,翻江倒海,让他迅速起身走进洗手间。
没吐出来,但就是恶心,眼前再次浮现烟雾溏江中乘船撑伞的旗袍身影,想到她,好像会舒服一些。
真他妈撞了邪一样。
周宿没心情再留下来玩,极淡地扫过女人泫然欲泣地脸,丢张银行卡砸她脸上,离开了。
女人顾不上查卡里有多少钱,完全被他刚刚冲进洗手间吐的行为折辱到,周宿走后还趴在沙发里哭。
两个小时过去,叶青尧没等来周宿,也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
苍瘦男人返回时,叶青尧拿起伞,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您要走了吗?
叶青尧回以浅笑:是,周先生的意思我明白的,就不等了,退婚信物请送到这个地址。
管家感觉抱歉,说话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转达周宿的不看重。
叶青尧倒不在意,递上一个香囊。
布料算不上稀有,妙的是绣工,两只白色仙鹤栩栩如生,似乎要展翅飞走。
管家接过来握在手里,感觉到一股暖意。
这是暖香,能驱蚊虫,还能暖身,谢谢您招待。
管家汗颜,周家规矩大,不是很重要的人请不动周老先生出山,如果周宿不重视,周家其他人也不会给好脸色。
老管家虽然联系过周宿,但也存了一些轻视,没想到这姑娘办事妥帖,心思灵巧。
他突然觉得这婚万万不能退,要不然周宿一定会后悔。
要不您再等等,我再联系我们家先生?
叶青尧浅浅淡笑:不用,我来的本意也不是为见他,本就不打算结婚,不见面是正确的,替我祝他安好。
管家觉得这姑娘是真大气,明明是被退婚那个,却落落端方得仿佛是来退婚的,再想想周宿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老管家忽然觉得,自家先生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子。
他太浊,而她太清明。
再会。
叶青尧说走就走,毫无留念。
老管家送她出门,看她轻柔拂开伞骨上的水珠,袅袅亭亭走进雨幕,消失不见。
老管家叹气。
好好一桩姻缘,就这么毁了
天擦黑时,周宿踩着暮色回周家。
折腾一天,身上酒气重,经过待客厅堂时却还能闻到一股特别的香。
不似花香那样浓和腻,而是一种近乎檀香,但比檀更清雅的气味。
因为喝酒而胀痛的头在闻到这股香后竟然奇妙的缓解很多。
他隐隐约约想起,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似乎来过。
周宿让人叫来老管家。
老管家过来时,周宿发觉他身上多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
淮江是座古城,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仿古,喜欢古代那些玩意儿,周宿见怪不怪。
可是那香囊太过精巧,白鹤逼真得好像可以活过来,而空气中清雅的香味似乎因为这个香囊浓了一些,周宿的头痛得到更大缓解,躺得舒服一些。
她走了?
老管家知道他问的是谁,早走了,说祝您安好。
周宿用指腹揉眉骨,被香味迷得犯困,嗓音透着沙哑倦怠:还说什么?
说让咱们把信物寄还给她。
周宿指尖停顿。
他本来以为她是来哭天抹地,死缠烂打的。
你看着办呗。
老管家点点头,思考一下午,还是决定多嘴一句,先生,我觉得那姑娘能配您
这话说得实在勉强,老管家觉得不是那姑娘能配周宿,而是周宿能不能配得上她的问题。
您要不去见见她这句话还没能说出来,老管家冷不丁对上周宿似笑非笑的眼眸,立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