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的汉子声音刚落,便有五个泛着淡淡微光的小球出现在了行千里的身边,他们围绕着行千里的手缓缓旋转,似乎是想表达什么意愿一般。
“我还以为你们会害怕我的报复而早早逃走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一直跟着我。”行千里妖异的一笑,看着那五个泛着微光的小球说道,“若是想跟他们说的一样,就到我的右手边,相反,就到我的左手边。”
五个泛着微光的小球不等行千里把话说完,便“呼啦”一下飞到了他的右手边,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对那个结果非常期待。
“你们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犯下的过错,我不会饶恕。”行千里眯起眼睛看了看五个在他右手边颤抖的小球,又看了看被绑缚在铁架上的七个杀手,“宫规七十二刑,你们要每种都在被植入了魔灵草的前提下承受一遍,之后,我会抹去你们的部分记忆,让陛下赐予你们一具新的身体,成为隐卫中的一员,若是同意,就回答我或者停留在我的右手边,若是不同意,这笔交易就取消。”
几个杀手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而五个小球则都一动不动的停留在了行千里的右手边,行千里见几人都坚定的很,便不再说什么,从石椅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动了动手指,运起土之力,塑出了五个石质人偶,然后伸手一个个的抓住五个光球,逐一塞进了已经塑好了的石质人偶之中。
五个人偶在被塞入了光球之后,蓦然间发出了一道了闪亮的光芒,紧接着便泛出了生命的活力来。
行千里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从腰带里拿出了那个白玉质地的小瓶,倒出了五粒魔灵草的种子,一粒一粒的按进了五个石质人偶的胸口位置,然后用衣袖轻轻一扫那五个石质的人偶,石质人偶便轻飘飘的落在了绑缚了七个杀手的铁架旁边。
“说吧,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做完这一切之后,行千里缓缓的走到了第一个铁架的旁边,声音温和的问道。
“金狼族的,大约到我耳根这么高,是个中年人,额头很宽,瘦的皮包骨头,说话鼻音很重。”被绑在第一个铁架上的杀手轻轻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了行千里,压低声音说道,“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个金狼头的刺青,没有留名字,出手非常大方,先付了一万两黄金的定金,然后承诺,肃清一城的仙商,便给三千两黄金的酬金。”
“不愧是金狼族,好大的手笔。”行千里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妖异的笑容,“看来文启言那个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家伙还是有点手段的,竟能逼得那些老家伙狗急跳墙了,好吧,既然他们要跳墙,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行千里在刑室里留下了十二名灵童执行惩罚,便没事人一样的沿着隐室的阶梯回到了地面。
“还好,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还没过中午。”行千里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往子夜安置的小院去了。
浮云城南门,一个可以算得上盛大的队伍缓缓的接近了城门。
盛大的队伍的正前方,六只形态各异灵兽一字摆成了一排,看上去只只凶猛彪悍。队伍的中间,是一个由十六名灵童抬着的明轿,明轿的四周环绕着雪白色的轻纱,轿中,一位遮着脸的白衣女子侧倚在软垫上,微微的眯着眼睛,拜服在两侧道路上的平民虽然看不真切,但只在白色的轻纱偶然被风吹起的那一刹那,就足以有幸看了一眼的人大叹倾国倾城。队伍的后面,跟着几匹让无数驯马人追寻了一生为也未必得见的灵马,每一匹灵马上面,都坐着一名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微微的垂着头,对坐在轿子中的女子甚为恭敬。
队伍在进如浮云城之后,便径直前往了刚刚在旧街废墟上建好的“仙府”,让一应浮云城平民们顿时对那个牌匾上写着“仙府”两字的宅院议论纷纷了起来,可以说是猜测什么的人都有。
而就在平民们议论纷纷的朝着那座平地而起的宅子投去敬仰的目光的时候,突然不知有人说了一句“我今天早些时候,见咱们城的‘仙商’总管去给这个宅子送过用具”,八卦的平民们在听到了这一句之后,顿时沸腾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打着谈生意的幌子找上文思的人突然比平时多出了五倍有余,一边小心翼翼的跟文思打听着这一行被文思称作“主人”的人的底细,一边跟文思套着近乎,削尖了脑袋想跟上仙族攀上交情,哪怕是上仙族家里的“像文思这样的下人”也受到了额外的关注。
这样一来,却是给文思带来了大大的好处,原本很多让文思都头疼的硬骨头,竟然也随着这一股“八卦之风”被轻易的摆平,而平民中的散户,则更是与一些平易近人的“仙商”们成了至交。
仙府之中,在那个盛大的队伍进入了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每天的用度仍然是由“仙商”的总管文思亲自带人送到后门,交给等在后门的一个灵童,而仙府中的人,似乎也依然是从不外出。
“水儿,我真的没事,你求你别总让我躺在床上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生锈了!”仙府中的一个僻静小院里,传出了子夜的第n+1次下床请求。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呢!你看看,你的脸色还多差!”风清水把子夜重新按回到了床上,从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灵童手里接过了一面镜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千里哥哥说了,你失血过多,必须卧床静养!”
“卧床静养也不是一直都躺在床上吧……你哪怕让我到院子稍微走走也好啊……”子夜本能的接住风清水塞给他的镜子,有些置气的抱在胸口,不服输的盯着风清水,“就一会儿,一小会儿还不行么……”
“受伤之后,你胆子倒是长了不少,现在都敢忤逆我的意思了?看来再不惩罚你一下,你就要猖狂的飞到天上去了!”风清水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趁子夜不备突然吻上的他的唇,灵巧的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吮吸起他的甘甜来,“在我认为你能侍寝之前,都不算你已经好了,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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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王行第二十七章初抵天坠山〗
天微微亮,城门官还不及打开城门,便有一个穿着金色袍子的男子骑着一匹灵马出现在了仙国帝都的南门,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柔弱,一副禁不起长途跋涉的样子,但他的行囊却偏偏看起来是要准备远行。
城门官有些不耐的打量了一下金袍男子,走上前准备问询一二,却在刚刚接近他距离不到半尺的地方吓得向后做到在了地上,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城门官坐在地上往后倒蹭了几丈,警惕的看向了从穿着金袍的男子脖颈上垂下来的蛇,握住佩剑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是我,开城门。”悬挂在金袍男子身上的蛇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却有带着几分飘渺出尘的味道,“领大祭司令,护送这个人外出。”
“是情云大人。”听了蛇的话,城门官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着金袍男子的方向行了个礼,便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其他兵卒说道,“开城门!”
其实不能怪城门官的反应过度,他实际上只是表现出了大部分人见到蛇族的人之后的正常反应罢了。
在仙国,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蛇族,这个人数最少的仙族的可怕,当然,他们的可怕不仅仅在于他们力量的强大,更在于他们的喜怒无常,除了王族,他们藐视一切其他的仙族,甚至包括其他的三个上仙族。
同墨狼族一样,蛇族是仙国王族的死忠,每一代族长的嫡长子都会与另外两个近卫仙族的嫡长子一起,成为王族隐卫中的三个副隐卫长,从而形成一主三副的隐卫四天王,而这四天王的称号则分别是忠犬、赤蝶、妖花和炼蛇。
基于仙国律法明确提出,隐卫长所出的四大仙族成员,仅受妖王的直令,行为不受仙国律法制裁,导致了蛇族成为了受到仙国律法豁免的特权仙族,加上他们种族特有的喜怒无常,便成了众多仙族纷纷回避的仙族。毕竟,会在成亲当晚,因为一句话不顺其心意就把自己的异族新娘活生生的吞掉的人,便是放眼整个仙国,也是为数不多的,当然,做出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任的副隐卫长,现在的副隐卫长情云大人的父亲。
“情云,蛇族不是所有人都竭力回避的么?为什么偏偏你这个副隐卫长,却是那些士兵们亲近不惧的呢?”文启言扯了扯缠在自己脸上,用来遮挡一路风尘的布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用来看路。
“因为我懒。”变成蛇形的情云随意的把自己悬挂在文启言的脖子上,连头都懒得抬起来,若是看的人不注意,定然会把他当成是一条蛇形的围巾,“他们知道,我懒得杀他们。”
“啊?”文启言一愣,似乎没理解情云的意思。
“他们太弱了,我懒得动手。”情云张了张嘴,打了个蛇族表情的哈欠,“杀那些蝼蚁,有什么乐趣可言?要我动手,至少也要像小蝴蝶那样的对手,才能激起我的兴趣,我睡一会儿,你快赶些路吧,到了记得叫我,跟你一起出门可真麻烦,那么多只灵兽,竟然没有一只肯服你的,还得用灵马这种跑的这么慢的动物……”
文启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用马鞭在半空打出一个鞭花,催着灵马快速的向南而去。面对情云随口而来的抱怨,文启言却是无话可说的,几日前自己说要前往天坠山,却被莫如云派来的人叫去了祭祀塔。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莫如云没有阻止文启言前往,而只是让他把时间延后即日,理由很简单,现在天坠山的死牢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死囚,其他的部分正在被陆续的运到那里,去早了还要等,没必要浪费时间在等待上,从帝都到天坠山,乘骑灵兽的话,只要半天时间,皇宫的驭兽房里面有很多被用秘法训练出来的无主灵兽,你随便找一只乘骑就是了,哪怕不是速度型的,也就是大半天的工夫。
文启言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在帝都里又多留了几日,顺便修改了一些“仙商”们要进行的下一步计划。但是,变故偏偏就发生了,在昨天傍晚,文启言准备去挑选今天中午出发要乘骑的灵兽时,却被所有所有的灵兽拒绝了,御兽房四百多头灵兽,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但凡是被文启言接近的,都冲着他呲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挣断缰绳吃掉他的凶狠表情。
于是,文启言悲剧了,不得不无奈的跟着侍卫又去了御马房,从饲养的拥有部分灵兽血统的灵马中挑选了一匹跑的最快的冲作了前往天坠山的坐骑,再快的灵马,速度也要比灵兽慢上一半,所以,为了不赶夜路,文启言不得不在开城门之前就从皇宫出发,带上睡眼惺忪的情云,赶到了帝都的南门。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文启言才勉强算是进入看了天坠山的地界,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天坠山用来关押死囚的谷地。
面对收到了消息,前来迎接的侍卫,文启言只是无力的朝他们亮了亮令牌,便一言不发的走进了为他准备的休息用的房间。一整天的长途跋涉,即便灵马有意的减少了颠簸,但对文启言的身体来说,却也是巨大的消耗了,他一进屋子便躺倒在了床上,连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情云都忘了解下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情云露出了一个蛇形状态的微笑,离开文启言脖子,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人形,往桌子旁边一坐,眯起眼睛打量起文启言来。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情云不喜欢文启言,恩,确切的说是讨厌,非常讨厌,他始终不理解,像文启言这种没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得到风清水的宠爱,成为地位尊贵的平亲王,要知道,历代的妖王虽然会为了维续金狼族的存在而留一个金狼族的侍臣在皇宫里,但至多,也只是给一个高等一些的侍臣的位置罢了,从来没有出现过金狼族的亲王,哪怕是最最低等的平亲王,也没有过!平亲王是什么?是妖王的有名位的后宫!怎么可以是这种弱小的人有资格觊觎的呢!
情云曾经想过要暗杀掉文启言,这可以算是情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对文启言这种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动手,但是,血罂粟制止了他,血罂粟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你想因为自己的嫉妒而毁掉陛下的棋子么?第二句是,除了王族,你见过有别的仙族的人把“现”学修炼到天之境么?
血罂粟的话提醒了情云,棋子,没错,文启言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自己何必要去跟一个棋子过不去呢?!自己这是怎么了?嫉妒?真的是嫉妒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嫉妒陛下身边的人,自己,只是陛下的副隐卫长而已啊,陛下,恐怕根本就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难道,自己竟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人了么?
让自己彻底的冷静下来之后,情云感觉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厌恶文启言了,至少,已经没有想一刀剁掉他的想法了。而最近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更是让情云对文启言隐隐的有了一些好感,他很懂得分寸,每时每刻都在恪尽职守的扮演着他该扮演的“棋子”的身份,只要没有风清水的召见,他就一直呆在他的金玉殿,安静的做着风清水交给他的事情,而大祭司殿下似乎也说起过,他所作的事,带来了不菲的国库收入。
有钱才能给士兵配备更好的武器,有钱才能供养更多的军队,因此,在情云看来,单是能为大祭司殿下分忧这一点,这个文启言就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否则,以他以前对文启言的厌恶,是绝不可能接下保护文启言这种任务的。
休息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文启言才勉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前一日的奔波浪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以至于睡了一夜,他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打开窗户,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知道已经过了吃早膳的时间,文启言识趣的没有喊人伺候,而是径直从行囊里取出了准备用作前一天午饭的干粮,随意的吃了两口。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他的这个“平亲王”的地位恐怕是更遭人鄙夷的,与其自取其辱,不如给彼此都留一点脸面。
“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陛下和大祭司那里,我可没法交代。”情云推门而入,把拎在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我让人给你留了早膳,过来吃一些吧,一直吃干粮,你可没有力气回帝都。”
“谢谢。”文启言丝毫没有因为情云不客气的言辞而恼怒,只是淡淡的一笑,朝他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桌前,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吃食一样样拿出来,拿起筷子,低着头,优雅的吃了起来。
“怪不得陛下会宠爱你。”情云愣了一下,转身往门外走去,“快些吃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那些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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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王行第二十八章不会兑现的诺言〗
文启言少少的吃了一点东西便放下了筷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前一天的颠簸不仅仅让他体力透支,似乎连他的胃口坏掉了,只吃了几口东西,便觉得再也吃不下了,索性起身出了门。
“只吃这么一点么?”情云回头看了看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转向了文启言,“身体若是垮了,我可没能耐把你弄回去。”
“已经吃饱了。”文启言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以手扶墙,有些勉强的站直了身子,“我们去看一下那些死囚吧,运河的工事,不能耽误。”
“跟我来吧。”情云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右边的廊道走去,“离我不要太远,那些家伙,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虽然被封住了仙气,但如果是对付你的话,恐怕只用肉体的力量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文启言扶着一切能够到的东西,尽量让自己跟得上情云的步伐,竭力节省自己的体力,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人,是需要立威的,体力,绝不能无谓的浪费。
虽然对文启言不屑,但因为在之前收到了莫如云从帝都让长信鹰送来的信函,一众狱卒们还是不敢把对文启言的不屑表现的过于明显,但至于一些其他的小手段,狱卒们倒是不吝使用的。比如,为了让死囚们给文启言找麻烦,明明知道文启言不会过早起身,他们在天没亮的时候便把一个个死囚从牢房里赶了出来,集中在了广场上,告诉他们,妖王陛下面前当红的平亲王殿下要来视察,于是,等文启言真的来了的时候,那些死囚们已经被火辣辣的太阳晒了大半个上午了。
带着文启言来到了广场,看到广场上死囚们怨毒的目光,情云便明白了这些狱卒们心里打的